我翻出家传的方子，用上好的红参、桂圆和陈皮，小火慢炖了一盅固元汤。
“王爷，这是我家传的方子，专门调理体寒的，您别嫌弃。”
他目光落在那盅琥珀色的汤水上，缓缓伸出手。
我连忙把炖盅递过去，小心翼翼地捧着。
他的指尖很凉，接过时不经意碰到我的手，那双手修长纤细，像一件艺术品。
不像我的，粗糙、布满薄茧。
“你的手也冰凉，平时也喝这个吗？”
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，吓了我一跳。
我赶紧把小手藏到身后，实话实说：“这些药材都金贵，我舍不得喝。”
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。
我又赶紧补充，“不过我以前在老家经常帮长辈们炖，他们都说很管用。王爷您放心，这方子很稳妥的。”
“您要是担心，我可以先替您喝一口。”
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，我慌慌张张地解释着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忽然，他站起身，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。
“以后，这些材料多备一份，你也跟着喝。”
我的目光凝在他脸上，滚烫的热意从脖颈烧到了耳根。
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后，他手掌的温度抽离了我的皮肤。
“夜深了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“回去睡吧。”
此后的日子，又恢复了那种不起波澜的平静，
我用尽我所有的笨拙去对他好，只希望能对他再好一点。
只要他偶尔对我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，我就可以开心一整天。
最近，朝堂动荡，我炖好了驱寒的汤药，等了萧玄璟一整晚。
深夜，冲回来的却是浑身是血的侍卫长，他嘶吼道：“王爷被政敌设计，遇刺坠入护城河！快去下游找人！”
6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抓起一把伞就冲进了冰冷的雨夜。
京城的护城河又深又急，这种天气掉进去，根本活不了多久。
雨幕中，侍卫队乱作一团。
好在这几年我常常借河边的水洗衣，对这里还算熟悉。
我拼了命地沿着下游跑，嘶声呼喊着他的名字。
不知跑了多久，在下游一处回水湾的淤泥里，挂着一片熟悉的华贵布料。
我毫不犹豫地跳下冰冷的江水，游了过去，果然看到了被冲到岸边的萧玄璟。
他脸色惨白，嘴唇发紫，已经失去了意识。
“王爷！别睡过去啊，快醒醒！”
无论我多么大声，他都毫无反应。
我快急疯了，突然想起太医说起他的寒症需要我的身体滋养。
我来不及多想，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到一处无人的桥洞下，然后解开自己冰冷的衣衫，紧紧地、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他的身体像一块万年寒冰，冻得我浑身发抖，但我依旧死死地贴着他。
昏沉中，他终于有了动静：“凝华，是你吗？”
我心头一震，连忙应道：“王爷！撑住！我马上带你离开！”
他闻声慢慢睁开眼，视线聚焦在我脸上。
片刻的迷茫散去后，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：“晚意？怎么是你？”
“王爷，我们必须马上回去，这里很不安全。”我一边说着，一边给他换上我的衣服。
然后搀着他，在京城的夜色里艰难前行。
“凝华是谁？”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很久，却始终不敢问出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