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追了个冰川学家,比冰川还冷。
忍无可忍,我在冰川帐篷里把他睡了,然后连夜跑路。
留了张字条:「沈教授,抱着你的冰川过一辈子吧,老娘要去混热带雨林了!」
三个月后,我被他堵在零下二十度的极地环境模拟仓里。
他解下领带,慢条斯理地捆住我的手腕,气息灼热。
「不是喜欢打野战吗?」他贴着我耳朵问,「在南极,这叫风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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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,林燃,一个靠天吃饭的旅行摄影师,人生信条是「生命在于折腾,爱情在于上头」。
我男朋友,沈屿之,一个靠冰吃饭的冰川地质学博士,人生信条是「数据不会说谎,人会」。
你看,我俩的八字,从人生信条开始就犯冲。
我和沈屿之的相遇,源于一场该死的学术讲座。
那年夏天,我被甲方爸爸派去给A大的百年校庆拍宣传片。
镜头扫过礼堂,一个男人瞬间抓住了我所有的焦点。
他站在讲台上,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,身后的PPT是幽蓝色的冰川剖面图。
他没拿讲稿,只是扶着讲台,用一种清澈又疏离的语调,讲述着亿万年前冰芯里封存的秘密。
光影在他身上切割出冷峻的线条,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,看得懂冰川的年龄,却好像看不见台下任何一张为他痴迷的脸。
我当时就想,完了,我那为爱上头的DNA动了。
这男人,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,又像座人迹罕至的雪山,太他妈想征服了。
于是,我展开了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女追男攻势。
我借口请教学术问题,加了他的微信。
他通过了,但我们的聊天记录比实验室的烧杯还干净。
我:「沈教授,今天天气真好,适合出门走走哦!」
他:「嗯,气压稳定,能见度高,有利于卫星图像采集。」
我:「……」
我借口对他研究的冰川感兴趣,想拍一组专题照片。
他同意了,然后给了我一份长达三十页的《极地环境摄影安全须知及设备要求》。
我:「沈教授,周末有空一起看个电影吗?最近新上了个科幻大片。」
他:「没空,要处理数据。另外,电影里的冰川崩塌不符合物理规律。」
我:「……」
追沈屿之的过程,就像在挑战一座海拔八千米的雪山,又冷又缺氧。
可我林燃是谁?我征服过沙漠,穿越过雨林,一座人形冰山而已,怕什么?
我仗着自己那张还算不错的脸和死缠烂打的功夫,硬是让他松了口,成了他的女朋友。
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,我不是征服了雪山,我只是在雪山脚下搭了个帐篷,人家雪山根本没鸟我。
我们的约会,不是在A大的地质博物馆,就是在他的实验室。
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,是一块被磨得圆润光滑的冰碛石。
他说,这块石头见证了第四纪冰川的进退,很有纪念意义。
我捧着那块比我爷爷年纪还大的石头,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。
我俩最亲密的接触,是他发现我新买的羽绒服充绒量不达标,非要揪着我给我科普「蓬松度」和「充绒量」的区别。
我气得把他推在墙上,想来个偶像剧里的壁咚。
结果他扶了扶眼镜,冷静地指出:「你这个姿势,重心不稳,很容易导致腰椎间盘突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