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的,会谢。
朋友都劝我分,说我这是在用热脸贴冰屁股,自讨苦吃。
「燃燃,你图他什么啊?图他给你科普地质年代吗?」闺蜜恨铁不成钢。
我喝着酒,看着手机里他发来的最新消息——一张冰芯横切面的高清照片,陷入了沉思。
是啊,我图什么?
可能就图他那张脸,和他身上那股子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的禁欲感吧。
我总觉得,这么冷的人,一旦燃烧起来,一定很要命。
我偏要看看,冰山融化的样子。
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那个暑假。
2
沈屿之要去川西的达古冰川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科考,那是他博士课题最重要的一个环节。
「暑假那么热,去冰川上避暑,多好。」我兴冲冲地收拾行李,宣布要以「随队摄影师」的身份跟他一起去。
他皱了皱眉,没反对,只是递给我一份更厚的《高海拔地区野外生存手册》。
我以为,这将是一场浪漫的冰川之旅。
在绝美的冰雪世界里,远离尘嚣,只有我和他。
说不定在稀薄的氧气和壮丽的景色催化下,我们能有点实质性的进展。
事实证明,我想多了。
对于沈屿之来说,这根本不是什么旅行,这是工作。
他每天带着学生和团队成员,不是在测量冰舌末端,就是在钻取冰芯样本。
我背着几十斤的摄影器材,跟在他们后面,像个被遗忘的行李。
他会记得检查每个人的登山绳,会记得提醒学生补充水分防止高反,却唯独会忘了身边还有个女朋友。
有一次,我为了拍一个冰洞的绝美镜头,不小心滑了一下,半个身子陷进了雪里。
我吓得大叫他的名字。
他闻声赶来,第一句话不是「你有没有事」,而是蹙着眉,看着我压倒的那片雪。
「别乱动,这里的雪层结构不稳定,你破坏了原始样本。」
然后,他才伸出手,面无表情地把我拉了上来。
那一刻,我看着他清冷的眼睛,心里那团叫「爱意」的火,被一盆冰雪兜头浇灭,只剩下一点不甘心的火星子,在寒风里摇摇欲坠。
我开始怀疑自己,我是不是真的有受虐倾向?
我为什么要在这里,对着一个心里只有冰川的男人,摇尾乞怜地索求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爱?
那天晚上,科考队在营地开了个小小的篝火晚会,庆祝找到了理想的钻探点。
大家围着篝火唱歌,喝酒,烤肉。
而沈屿之,一个人坐在帐篷里,对着笔记本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,眉头紧锁。
我端着一盘烤好的肉走进去,帐篷里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,映在他脸上,显得更加清冷。
「屿之,出来玩会儿吧,大家都在。」
他头也没抬:「不了,数据有点异常,我得马上复核。」
「就一会儿,今天是你生日。」我把声音放得很轻,带着一丝祈求。
是的,那天是他二十八岁的生日。我记着,他自己忘了。
我偷偷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蛋糕,藏在我的背包里。
他终于从屏幕上抬起眼,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。
「林燃,别闹。科研不是儿戏。」
「别闹」。
这两个字,像两根冰锥,狠狠扎进我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