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,才是属于我的真正主场。
当整栋洋房陷入沉睡,房间内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时,我睁开了眼睛--眼底再无半点白日的怯懦与茫然,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和一丝慵懒的兴味。
白天储藏室那个想推花瓶吓唬我的家伙,能量勉强够塞牙缝。
这栋凶宅里,肯定还有更“美味”的存货,我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,无声地走到房间中央。不需要开灯,黑暗于我如同白昼。
在墙角阴影里浮动着一股更浓郁的阴气,比那些懵懂的新鬼强不少,有点意思。
“看了这么久,不打算出来聊聊?”我对着那片阴影淡淡出声。
阴影剧烈地波动了一下,一个穿着旧式长衫马褂、身形略显佝偻的老者虚影缓缓浮现。他离我远远的,不敢靠近。
“小……小姑娘,”老鬼的声音嘶哑干涩,像破风箱,“老朽张伯,在此地盘桓有些年头了。无意冒犯,只是……好奇。”
“好奇什么?”我微微歪头,指尖一缕极淡的、属于“捕食者”的冰冷气息泄露出去。
张伯的虚影猛地一哆嗦,差点溃散:“大人饶命!老朽就是……就是感觉您身上这味儿……太、太吓鬼了!比当年弄死我们的那煞星还吓人!”
他扑通一声跪在阴影里:“老朽生前就是个账房先生,死后也就想找个阴凉地儿待着,绝不敢害人啊大人!”
账房先生?难怪有点脑子。我收敛了气息,慵懒地靠在窗边:“说说看,这宅子怎么回事?当年那‘煞星’又是谁?还有,现在这里,像你这样的‘老住户’,还有多少?‘存货’质量怎么样?” 我抛出一连串问题,重点在最后。
张伯如蒙大赦,竹筒倒豆子般说起来。
原来这七号公馆几十年前属于一个富商,后来被一个手段极其残忍、修炼邪术的“主人”鸠占鹊巢,那家伙为了练功,把富商一家连同佣人(包括张伯)全部虐杀,用他们的怨气和精血滋养自身,最后还试图用整栋宅子布下大阵,把自己炼成不化骨。
结果玩脱了,被反噬,临死前把自己和大部分力量封印在了宅子地下深处,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怨气核心,他就是这凶宅所有不幸的源头。
至于“存货”,除了那些浑浑噩噩、被怨气吸引来的新鬼,像张伯这样有点年头、还保留点意识的“老鬼”还有七八个,都躲在地下室封印外围或者宅子最阴暗的角落苟着。
至于质量嘛……
“有几个当年被那煞星折磨得狠的,怨气足得很!”张伯谄媚地补充。
“很好。”我满意地点点头,“张伯是吧?以后你就是我的‘线鬼’了。负责报告宅子里的异常动静,还有……”
我指了指桌上那杯林骁下午硬塞给我的、还没喝的奶茶:“把它弄凉点,要冰镇的。”
张伯:“……???”(鬼脸懵逼)
“用你的阴气,懂?”我挑眉。
张伯一个激灵:“懂!懂!大人放心!包在老朽身上!”
他屁颠屁颠地飘过去,对着奶茶杯子小心翼翼地“吹”气。很快,杯壁上凝结出一层细密的水珠,寒气四溢。
我拿起冰凉的奶茶吸了一口,口感完美,不错,废物利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