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明明什么都没有，汪大人怕不是看错了。”
我又给汪泽倒了一杯酒，酒水从杯中溢出来。
“小友，你喝多了，哈哈哈哈，”汪泽笑我。
我知道，是他言错，我，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。
“今日海大人吩咐我去完成我师父的遗作，我答应了，也算是了却他一桩心愿。”
汪泽愣住，原本因为酒气熏红的脸，有一瞬间变白，继而又转红。
“海大人？是哪位啊？”
“就是司天监监正，海晁生，海大人啊！”
“是谁告诉你的？这里的监正明明是刘大人，不要再叫错了。”
他猜到了是和我关系最近的李立说的，并提醒我离他远点，不要惹祸上身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我每日只负责蹲在架子上画壁画。画的是神启跸回銮图，通过山势起伏与人物布局来体现天圆地方的秩序。
我许久未见李立身影，倒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他。
他也死了，说是堪舆时不慎从山崖上掉下去，死无全尸。
他的身手很好，怎么会因为一个‘不慎’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呢？
对于他的死，我感到愧疚，也感到悲愤。
这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想，师父的死并不似表面那般简单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太多。我总觉得这事是与海晁生有关，或许还和师父那位旧友有关系。
第三章
我开始接近监正大人，不放过每一次机会，表现得与他颇为亲近。
直到一次偶然的机遇，他才开始信任我。
那天，他去监工，我就跟在他的旁边。
雨天湿滑，地表的干土变得泥泞，工匠们搭的架子往下陷。
谁也没有注意到倾倒的架子，我注意到了。就在砸下来的那一瞬，我把监正推出去，自己被砸昏过去。
恍惚间，我看见了师父，他指着我的鼻子，怒骂我：“小崽子，你不想活命了？”
这是我自己的臆想，也许师父正在地下，灵魂不得安息，没空担忧我的生死。或许，他在怪我没有给他一个真相，没有一个像样的交代。
就这样昏沉三日，我醒了。
听到我醒了的消息，监正第一个赶过来，说是多谢我救他一命。
可我总觉得他不是真心。那张伪善的脸孔下，藏着我意想不到的秘密。
“清辉道长教了个好徒弟，”监正感慨。
“小人仰慕大人，大人您身居高位，福大命大，不是小人一条贱命能比的。”
在卑贱中映衬他高高在上的身份，监正被我的话打动了。又看在我憨直的份上，愿意收下我这一颗热忱的心。
又寒暄一阵，他终于问了一个问题，是一个我等了足足半月的问题。
“清辉道长走前也没留下什么，他可有给你留下什么话，或者别的什么东西？”
监正也好，汪泽也好，他们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？
一个需得由我找到的东西。
我思来想去，决定去和汪泽谈一谈。
他是师父的旧友，无论他是好是坏，在我面前他也只愿意表现出和善的一面。
我们这一回并没有喝酒，只是秉烛夜谈。
汪泽在官场上呆久了，学会弯弯绕绕地说话。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直白，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的说出自己的疑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