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墙外的咳嗽声变得急促，赵小虎大概是等不及了。我咬着嘴唇，说不出话来，心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。
“为什么？” 张强的声音发颤，不是生气，是失望，“我知道我家穷，配不上你，可你……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 我急得眼泪直掉，“是赵老四逼我的！他说我不照做，就把我儿子卖到山里去！”
这话一出口，我就后悔了。怎么能把小宝说出来？
张强愣住了，手里的药包滑落在地。他盯着我，突然问：“赵老四是你啥人？你不是他女儿吗？”
事到如今，再瞒也没用了。我抹了把眼泪，刚要开口，院门 “砰” 地被踹开，赵老四带着赵小虎闯进来，手里还拿着根木棍。
“好你个贱货！敢跟外人串通！” 赵老四劈头就骂，“跟我回去！”
张强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：“你们干啥？她是我媳妇！”
“媳妇？” 赵老四冷笑一声，抡起木棍就往张强身上打，“我赵老四啥时候有过这么个女儿？这是我家守寡的儿媳，骗你彩礼钱的！”
木棍落在张强背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闷哼一声，却没躲，依旧挡在我前面：“我不管她是谁，你们不能动她！”
“反了你了！” 赵小虎冲上来，一把推开张强，我趁机抓住他的胳膊：“小虎，你答应过我，只要我配合就放了小宝的！”
赵小虎眼神闪烁，不敢看我：“爹说…… 爹说先带你回去再说。”
赵老四趁机拽住我的头发，往门外拖。我挣扎着回头，看见张强趴在地上，额头上淌着血，正望着我。那眼神里没有恨，只有疼。
被拖回赵家的地窖时，我还在想，他会不会怪我？
地窖里又黑又潮，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红薯。赵老四把我锁在里面，隔着门板骂：“等我再找个冤大头，把你卖个好价钱，看你还敢不敢耍花样！”
我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，只听见外面赵老四和赵老太吵架。赵老太哭哭啼啼地说：“你就不怕遭报应？强子（我亡夫）刚走一年……”
“报应？没钱才叫报应！” 赵老四吼道，“下个月再不还赌债，人家就要卸我一条腿！”
赌债？原来他骗婚是为了这个。我摸着腕上的淤青，心里像被冰碴子扎着。强子生前最疼我，他要是知道爹为了赌钱把我卖了，怕是会死不瞑目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地窖门被打开，赵老太端着一碗稀粥进来，眼神躲闪：“吃点吧，不然…… 不然扛不住。”
“小宝呢？” 我抓住她的手，“你们把小宝藏哪儿了？”
她猛地甩开我的手，粥洒了一地：“我不知道！你别问我！” 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，门都没锁好。
我看着虚掩的门，心里冒出个念头：跑！
趁着赵老四他们在堂屋喝酒，我溜出地窖，贴着墙根往后院挪。墙不高，上面插着碎玻璃，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。刚爬上墙头，就听见身后有人喊：“抓住她！”
是赵三叔。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，一把揪住我的头发，把我拽了下来。我摔在地上，膝盖磕出个血口子，疼得直哆嗦。
“跑啊？我看你往哪儿跑！” 赵三叔笑得一脸褶子，手不老实地往我胸前摸，“老四说了，你要是再跑，就让我来‘调教调教’你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