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抄起地上的砖头,想都没想就往他头上砸。他没防备,被砸个正着,抱着头嗷嗷叫。我趁机爬起来,刚跑两步,就被赵老四堵住了。
他手里拿着根绳子,眼睛红得像狼:“好,真好!看来不给你点教训,你不知道厉害!”
那天晚上,我被他们拖进了祠堂。
祠堂里阴森森的,祖宗牌位摆在供桌上,香烛的味道呛得人头晕。赵老四让我跪在地上,赵三叔端着个铜盆过来,里面是黑乎乎的水,飘着艾草叶。
“这是咱们赵家的规矩,” 赵老四说,“女人不听话,就得净身,去去秽气。”
“我不!” 我往后缩,“这根本不是规矩,是你们欺负人!”
“规矩就是规矩!” 赵老太拿着绳子走过来,眼泪汪汪的,“莲啊,听话,忍忍就过去了,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我看着她,突然觉得好笑。一个被欺负了一辈子的女人,居然帮着男人欺负另一个女人。
赵三叔按住我的肩膀,把我的手按进铜盆里。水冰得刺骨,还带着股怪味。他一边搓我的手,一边阴阳怪气地说:“多白净的手啊,可惜不安分。”
我咬着牙,指甲掐进掌心。供桌上的牌位在烛光里晃来晃去,像强子在看着我。我不能就这么认命。
“水凉不凉?” 赵老四蹲在我面前,捏着我的下巴,“知道错了吗?”
我盯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没错。错的是你们,是这个吃人的规矩!”
他愣了一下,随即给了我一巴掌,打得我耳朵嗡嗡响。血从嘴角流出来,我尝到了铁锈的味道。
“把她关起来!” 赵老四吼道,“明天就让刘媒婆再找个主儿!”
被拖出去的时候,我看见赵三叔偷偷把铜盆里的水倒在了墙角,嘴里还念叨着:“可惜了这艾草水,加了料的……”
加料?我心里咯噔一下。难怪刚才洗手时觉得头晕。
回到地窖,我摸着脸上的伤,反而不害怕了。赵老四越狠,我越要跑出去。不光为了小宝,也为了不让强子白白死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地窖门被轻轻推开,一束光照进来。玲姐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个油纸包。
“你咋来了?” 我又惊又喜。
“别说话。” 她蹲下来,塞给我一包糕点,“张强那小子在镇上到处找你,李老师也在帮他想办法。”
我咬了口糕点,眼泪掉了下来。原来他没怪我。
“赵老四想把你卖给邻村的瘸子,” 玲姐压低声音,“后天就来接人。”
“那小宝呢?” 我抓住她的手。
“我帮你打听了,小宝被藏在他三姑家,没受苦。” 玲姐拍了拍我的手,“我给赵老四按摩时,听他说账本藏在床底下,你想办法找找。”
账本?我眼睛一亮。那肯定是他欠赌债的证据!
“还有,” 玲姐指了指我的肩膀,“这几天别反抗,养好精神。按我说的做,保你能跑出去。”
她走后,我摸着那包糕点,突然觉得有了力气。地窖里的霉味好像也没那么难闻了,墙角的月光像根银线,把我和外面的世界连了起来。
第二天一早,赵老四果然让赵小虎来 “劝” 我。他手里拿着件新衣裳,假惺惺地说:“莲姐,邻村那瘸子挺有钱的,你过去吃香的喝辣的,比跟着我哥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