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叔……赵老四还说啥了?”我咬着牙问,声音发颤。
玲姐笑了一声,手上加了点劲:“赵叔说啊,你们村的路不好走,怕你累着。不过我看妹子你,不像累的,倒像是吓着了。”她突然在我虎口那里掐了一下,“这穴位通心气,按按就舒坦了。”
虎口?我猛地想起小宝小时候发烧,郎中说掐虎口能退烧。玲姐是在提醒我什么?
“玲姐,谢谢你的礼,我们这儿就不麻烦了。”张强大概觉得让陌生女人给媳妇按摩不太合适,在旁边催了一句。
“行行行,不打扰新人了。”玲姐拍了拍我后背,“妹子要是哪儿不舒服,就来茶馆找我,保准给你按得舒舒服服。”
脚步声远了,张强关上门,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。我摸着被掐过的虎口,心里乱糟糟的。玲姐是赵老四的人,还是……
“她那人就这样,大大咧咧的。”张强在旁边解释,“不过茶馆生意挺好,说她按摩手艺真不错。”
我没接话,把发簪插进头发里,冰凉的银器贴着头皮,反而让我清醒了点。赵老四的迷药还在袖口里,像根针,扎得我坐立难安。
夜深了,张强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,声音不算大,却挺匀实。我盯着他的背影,心里有个声音在喊:把药给他下了,就能见到小宝了。可另一个声音又说:他要是醒了,发现自己被媳妇骗了,该多难受?
我慢慢从袖口摸出那包药,纸包被汗浸湿了一角。月光从窗缝钻进来,照在张强的布鞋上,那个破洞像只眼睛,静静地看着我。
突然,院门外传来狗叫声,接着是压低的说话声,像是赵小虎的声音。我赶紧把药包藏进枕头底下,心跳得像打鼓。他们果然来了,在外面等着我得手呢。
张强被狗叫声吵醒了,揉着眼睛问:“咋了?是不是有贼?”
“没……没事,可能是野狗。”我攥着被子,指节发白,“你……你再睡会儿吧。”
他哦了一声,却没再趴下,而是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,背对着我说:“我守着门,你睡吧。我爹说,新媳妇头一晚都认床。”
我看着他的背影,宽厚的肩膀挡住了月光,像堵墙。枕头底下的药包硌得我后脑勺疼,我突然想起玲姐掐我虎口时的眼神,清亮亮的,不像坏人。
也许……也许我可以不用那包药?
第二章 祠堂里的水
鸡叫头遍的时候,我终于下定决心。张强趴在凳子上睡得沉,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,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我轻手轻脚地摸出枕头下的药包,刚要起身,院墙外又传来赵小虎的咳嗽声 —— 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。
我攥紧药包,指缝里渗出汗来。要是现在不下手,赵老四会不会真的对小宝动粗?可看着张强熟睡的脸,我又想起他递发簪时的样子,那双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星星。
“对不住了。” 我对着他的背影默念,转身想去倒水,却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痰盂。
“哐当” 一声脆响,张强猛地惊醒,揉着眼睛问:“咋了?”
我吓得手一抖,药包掉在地上,纸破了个洞,白色的粉末撒出来一点。他顺着我的目光低头,瞬间明白了什么,脸 “唰” 地白了。
“这是……” 他捡起药包,手指捏得发白,“你要给我下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