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仄的角落里，裴子阑的银针在黑暗中泛起寒光。
我突然抬头看向谢景琰身后：“沈小姐？”
他下意识回头，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。
他回过神，暴怒甩开我。
他的手掌浮现出诡异的红痕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。
“你对我下毒？”
我咳着血笑起来：“侯爷怕什么，只是不小心沾了我的血而已。”
他嫌恶地退后几步，转身愤怒地离去。
我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他果然还是没想起来。
有生死蛊契约的两人，只要沾染上对方的血，就会产生短暂的灼烧感。
当时的我们还互相发誓，绝不让对方因为自己流一滴血。
4
后半夜，我被谢景琰让人拖到祠堂罚跪。
我盯着供桌上“谢氏先祖”的牌位，突然发现最底层有个匣子露出一角泛黄的纸。
是合婚庚帖。
我颤抖着打开，谢景琰的字迹清晰可见，只是“顾昭昭”三个字被刮去，补上了“沈棠”。
原来几年前那场大火，烧毁的不仅是谢家别院，还有他承诺过的真心。
“顾、昭、昭。”
听到声音，我手忙脚乱地擦去眼角的泪珠。
“我早就告诉你，景琰哥哥爱的是我，为了我，他甚至可以要你的命。”
两个侍女押着我朝沈棠的方向下跪，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华丽衣裳的沈棠。
“我只是抱怨一句心口疼，他立刻就找人去找你放血。”
她凑近我的耳边，“别白费劲了，他永远都不可能想起你。”
“现在在他心里，我才是他最爱的人。”
“而你，不过是一个恶毒，下贱，死皮赖脸想拆散我们的妖女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，轻笑。
“如果你这么有信心谢景琰能护你一辈子，你又何必这么急着跑来找我。”
嘴角渗出一点腥甜，火辣辣的痛感从脸上传来。
“顾昭昭，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得意什么？”
“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杀了你！”
我还想说些什么，忽然感受到生死蛊在血脉里尖啸，这种反应意味着。
谢景琰遇险了。
果然，窗外传来厮杀声。
身体比思绪更快，我抓起供桌上的烛台冲出去。
“小心！”
箭矢破空而来，剧痛从后背炸开。
谢景琰愣住：“你......”
黑衣人再次举箭时，我猛地将烛台掷出，火油泼洒在刺客身上，发出剧烈的惨叫。
“为什么救我？”谢景琰攥着我染血的衣襟。
“习惯了。”我咳着血轻笑，眼前阵阵发黑。
昏迷前最后一刻，我恍惚听见谢景琰在喊太医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。
5
醒来后，我没再见过谢景琰。
或许是因为救了他一命，我难得地过上了几天太平日子。
“昭昭小姐，侯爷那边派人来通知我们，三日后参加赏梅宴。”
“昭昭小姐，我记得夫人留给你一件鲛绡纱衣，这次赏梅宴我们就用上吧。”
我思考了半刻，微微颔首，“就放在隔壁厢房里的檀木箱笼，你去取来吧。”
没过多久，青黛神色慌张地跑进来。
“昭昭小姐，不好了，鲛绡纱衣不见了。”
正在这时，院外传来丫鬟的嬉笑，“这料子配沈小姐正好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