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白玫瑰与锈琴键
＞婚礼当天，顾承砚的手机屏保还是他初恋的照片。
＞我安静地帮他整理好西装领带，假装没看见他无名指上刻着别人名字的纹身。
＞五年婚姻，他总在深夜喊错我的名字。
＞我咳出血的那天，他送了一束白玫瑰给初恋的墓碑。
＞“真可惜，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。”
＞顾承砚的朋友在葬礼上惋惜。
＞他却跪在我的墓碑前，颤抖着抚摸那张黑白照片。
＞“你究竟……透过我这张脸，在看着谁？”
＞墓碑上刻着的名字，是他初恋车祸去世那年的日期。
＞而我无名指内侧的烫伤疤痕，与顾承砚初恋的一模一样。
---
冰冷的婚纱勒得我肋骨隐隐作痛，层层叠叠繁复的蕾丝与珠绣，像一层精致的枷锁。化妆镜里映出的那张脸，妆容无懈可击，眉眼被勾勒得过分柔和，嘴角甚至被化妆师要求微微上翘，定格在一个“幸福”的弧度上。可只有我自己知道，镜中那双眼睛里，空洞得如同暴风雪过后的荒原，一丝光也透不进去。
休息室的门被推开，带进一阵走廊里嘈杂的喧闹余音。顾承砚走了进来，纯黑的高定礼服衬得他肩线挺拔，面容清俊得近乎锐利。他正低头看着手机，屏幕的光映在他深潭似的眼底，那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、却无法错认的暖意。那暖意像针，精准地刺进我的瞳孔。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握着手机的手上——骨节分明，干净有力，无名指根部，靠近指缝的位置，那个小小的、深蓝色的字母“S”纹身，像一枚隐秘的徽记，牢牢地烙在那里。
他察觉到我镜中的注视，抬起了眼。手机屏幕在他指尖轻巧地一转，瞬间暗了下去，快得仿佛刚才那点暖意只是我的幻觉。他走到我身后，双手随意地搭在我穿着婚纱的肩膀上，镜子里，他微微俯身，下颌几乎贴着我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。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。
“累吗？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听不出太多情绪，像例行公事的问候。
我强迫自己弯起嘴角，那弧度在镜子里看起来依旧标准，只是僵硬得像戴了一张面具。“还好。”声音出口，干涩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。
他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在我妆容精致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，又移开了，仿佛在看一件精心布置的展品，评价仅限于“完成度尚可”。搭在我肩上的手，掌心温热，却没有任何安抚的意味，只是虚虚地放着。休息室里昂贵的香氛气味甜腻地弥漫着，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须后水味道，闷得人胸口发堵。空气凝滞得如同浸了水的厚布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湿意。
就在这时，尖锐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撕裂了这凝滞的寂静。顾承砚几乎是立刻直起身，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。屏幕亮起的刹那，我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上面的画面——一片开得灼灼的白色玫瑰园，花海中央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回眸浅笑，阳光落在她飞扬的发丝上，灿烂得不真实。
那铃声执着地响着，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“林薇”。
顾承砚没有任何犹豫，甚至没有看我一眼，指尖划过接听键，转身大步走向门口，声音是刚才对我说话时从未有过的温和与耐心：“薇薇？怎么了？别急，慢慢说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