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后，苏雯走到窗前。外面阳光明媚，和她阴郁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。她想起昨晚程远在星空下说的话，想起那个吻，想起他说"我们从来就没真正结束过"。
但现在，她不确定了。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，包括一个人的选择和优先级。也许程志强是对的，也许她和程远之间的障碍从来就不只是五年的时光，还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。
苏雯拿起速写本，翻到昨晚画的那页。星空下的程远仰着头，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和希望。她轻轻抚摸画中人的脸，眼泪无声地落在纸上。
程远挂断电话后，苏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，直到它自动熄灭。窗外阳光刺眼，照得她眼睛发疼。她机械地收拾着被程志强弄乱的客厅，手指碰到撕碎的支票时顿了顿，然后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。
"一百万..."苏雯自嘲地笑了笑，"原来我就值这个价。"
手机又响了，是画廊总监林姐。苏雯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来："喂，林姐。"
"雯雯，你怎么还没来？"林姐的声音透着焦急，"客户等你的设计稿都快等疯了，说再看不到就换别家。"
苏雯这才想起今天约了重要客户。"对不起，我马上过去。"她挂掉电话，冲进卧室换衣服，手忙脚乱中碰倒了床头柜上的相框——那是她和父亲最后一张合影。
照片里的苏父搂着她的肩膀，笑容温和。苏雯轻轻抚过父亲的脸，喉咙发紧。"爸，如果你在，会让我怎么做？"空荡荡的房间里没人回答，只有空调运转的嗡嗡声。
赶到画廊时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。客户陈总脸色铁青，手指不停敲击桌面。"苏小姐，我们很欣赏你的才华，但专业素养也很重要。"
"真的很抱歉。"苏雯弯腰道歉，从包里取出速写本，"这是初步设计方案，您看看..."
陈总翻了几页，眉头渐渐舒展："这个星空系列很有感觉，特别是穹顶这部分..."他突然抬头，"等等，这不是程氏集团那个观星塔项目吗？"
苏雯僵住了。她昨晚确实把程远设计的穹顶画进了方案里。"您...认识这个项目？"
"当然！下周竞标我们公司也参与。"陈总兴奋地说，"你和程氏有合作？能不能引荐一下？"
苏雯的胃一阵绞痛。"不，我只是...偶然看到过设计图。"
林姐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，赶紧岔开话题。等送走陈总，林姐把苏雯拉进办公室："怎么回事？你和程远又联系上了？"
苏雯点点头，突然觉得疲惫不堪。"林姐，我该怎么办？程教授今天找上门，让我离开他儿子..."
"那个老古板！"林姐翻了个白眼，"五年前他就从中作梗，现在还不消停？"她递给苏雯一杯热茶，"关键是程远什么态度？"
苏雯捧着茶杯，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。"他说...不会让选择发生。"
"那就行了啊！"林姐拍桌，"你们两情相悦，管那老头子干嘛？"
苏雯苦笑。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。她想起程志强的话——"当程远必须在事业和你之间做选择时，他会选什么？"这个问题像根刺，扎在她心里拔不出来。
程远那边一整天都没消息。苏雯工作时不断查看手机，生怕错过他的电话。直到晚上九点多，手机终于响了，却是个陌生号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