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珀的脸色瞬间发白。十年前那场动乱,教派信徒试图用机械装置篡改城市的计时系统,导致西区工厂爆炸,死伤上百人。官方宣称教派已被肃清,但民间一直有传言,他们在暗中蛰伏。
“你的意思是,教派卷土重来了?”
艾德里安没应声。他的目光落在座钟倒转的指针上,三点十七分——十年前工厂爆炸的时间,分秒不差。
第二章 钟楼魅影
齿轮城的钟楼有百年历史,黄铜钟面在雾中泛着冷光。艾德里安站在钟楼下仰望着,钟面的指针停在十二点,与周围建筑的时间格格不入。
“三天前钟楼就停了,”哈珀递给他副望远镜,“维修队上去过,说齿轮组被人动了手脚,所有齿牙都被磨成了平的,根本无法咬合。”
艾德里安透过望远镜观察。钟楼顶的露台上,似乎有个黑影闪过,速度快得像蝙蝠。他突然注意到钟面边缘的花纹——不是装饰性的卷草纹,而是和地下室符号一样的螺旋纹,只是更细密,像无数个重叠的“∞”。
“我要上去看看。”
钟楼的楼梯是铁制的,每级台阶都刻着年份,从1823年一直到1923年。艾德里安数着台阶,发现1897年的那级比其他台阶厚两厘米,边缘有细微的缝隙。他用银探针插入缝隙,台阶“咔”地弹起,露出个暗格,里面藏着枚铜制徽章,徽章上是齿轮咬住沙漏的图案——时间教派的标志。
“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。”哈珀的声音有点抖,他总说自己对密闭空间过敏,但此刻攥着配枪的手很稳。
顶楼的机械室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。巨大的齿轮组瘫在地上,齿牙果然被磨平了,断口处有金属熔化的痕迹,像是被高温灼烧过。艾德里安蹲下身,用指尖蘸了点熔化的金属渣,放在鼻尖轻嗅——有硫磺的气味,不是工厂常用的燃料,更像某种炼金术的残留物。
“他们不是想毁掉钟楼,”他站起身,看向墙角的通风口,“是想改造它。”通风口的栅栏被剪断了,断口很新,边缘沾着黑色的绒毛,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。
突然,露台上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。艾德里安冲出去,只看见只巨大的机械鸟从钟楼顶飞掠而过,鸟爪上抓着个银色的盒子,盒子表面反射出齿轮的光泽。
“追!”
两人顺着消防梯往下跑,机械鸟的影子在雾中忽明忽暗,最终消失在东区的小巷里。东区是齿轮城最混乱的地方,蒸汽管道常年泄漏,居民大多是退休的机械工和流浪者,巷子里随处可见废弃的发条装置。
“它进了那栋楼。”哈珀指向前方的三层建筑,墙面爬满生锈的管道,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,门牌上写着“废弃钟表铺”。
艾德里安推开门,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。店内的货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旧钟表,有的指针倒转,有的钟摆停摆,空气中混着樟脑和金属氧化的气味。最里面的柜台后,站着个穿黑袍的人,兜帽遮住了脸,手里正把玩着机械鸟带回的银盒。
“莫尔侦探,久仰。”黑袍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,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,“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