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猛地顿住。
水!杯子里刚接的水,在休息室惨白的灯光下,竟然也隐隐泛着一层极其淡薄的、诡异的荧光蓝色!那颜色微弱得几乎像是错觉,但在我死死盯着的目光下,它真实不虚地存在着,如同某种活物溶解在了水里!
“啪!” 水杯脱手掉在地上,淡蓝色的水渍在地面晕开。我踉跄后退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规则6!禁止使用其他水源!可这是休息室的水!手册里唯一指定的“安全”补给点!
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。我强迫自己冷静,再次翻开手册。规则的冰冷文字此刻读来充满陷阱。翻到最后一页,那页纸质似乎更薄、更软。我下意识地用拇指按住空白处,那里似乎总比其他地方潮湿一点。我的拇指因为紧张而渗汗。就在汗水浸湿纸页的瞬间,一行之前完全隐形的、同样泛着微弱荧光的字迹,如同鬼魅般浮现出来:
它们在模仿1984年
字迹潦草、扭曲,带着一种刻骨的恐惧,仿佛是用尽最后力气留下的警告。我的目光猛地射向墙上那面巨大的时钟!
11:58。红色的数字,永恒不变。
然而,就在我的目光触及它的那一刹那,那凝固的血红色数字,极其轻微地……跳动了一下!不是11:59,而是……数字的形态似乎扭曲了那么一瞬,像是信号不良的屏幕,隐约闪过一串完全不同的数字:1984.07.15!快得如同幻觉,下一刻又顽固地变回了11:58。
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模仿1984年……日期密码……7.8Hz……避难层……所有零碎的线索,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、毛骨悚然的恐惧强行串联起来。这不是简单的故障!这栋大楼,或者困住我的这个“系统”,它在模仿一个特定的时间点——1984年!而模仿的根源,很可能就是它自身无法摆脱的创伤或束缚!
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。规则4!我要主动触发它!我要看看,当我不再被动遵守,而是主动去“错误”地操作时,这个模仿着1984年的系统,会露出怎样的马脚!
当天的测试路线是B3组(B2→F8→B1)。电梯平稳运行。在从B2前往F8的途中,我深吸一口气,目光锁定了控制面板上那个亮着灯的F8按钮。然后,在电梯即将到达F8的前一秒,我猛地伸出手指,用力按下了紧邻F8下方的一个按钮——F7!
“叮!”电梯到达F8的提示音响起。
电梯门应声而开。门外是正常的F8层走廊景象。
然而,轿厢内部却异变陡生!
刺耳的、频率极高的蜂鸣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!红色的警示灯在轿厢顶部疯狂旋转闪烁!整个轿厢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,如同濒死的喘息!更可怕的是,楼层显示屏上,原本亮着的“F8”数字瞬间熄灭,随即开始疯狂地、毫无规律地跳动闪烁:F7…F9…B3…G1…F8…F7…数字乱码般翻滚!
来了!这就是违反规则4(按错非指定按钮)的后果!系统被激怒了!
我没有去按所有楼层按钮,也没有碰紧急呼叫键(规则4的要求)。我强忍着刺耳的警报和闪烁灯光带来的眩晕感,目光死死锁定在控制面板上。在那些疯狂闪烁的楼层按钮中,我的目标——那个刚刚被我按下的F7按钮——它的指示灯也在剧烈地明灭。就在灯光闪烁的间隙,透过半透明的塑料按钮盖,我似乎看到下面印着的数字“7”下面……还有一层东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