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果是因为我，我可以走，我可以立刻离开京圈，再也不出现……」
她说着，就要给我跪下。
我冷眼看着她表演，一言不发。
她跪也不是，不跪也不是，僵在原地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「晚晚姐，我知道你恨我，恨我当年是淮安的代笔，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」
「现在淮安的画，全都是他自己画的，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了！」
「他能有今天，你不是也为他高兴吗？」
她字字句句，都在提醒我，顾淮安的成功，离不开她。
也离不开我这个，在他落魄时不离不弃的，「垫脚石」。
「说完了吗？」我终于开了口。
她愣了一下。
「说完了就让开，别挡着我的路。」
「晚晚姐！」她不甘心地再次拦住我，「你是不是觉得，你现在攀上了陆景深，就瞧不上淮安了？」
「我告诉你，陆家那样的门第，不是你这种司机的女儿能进的！你别做梦了！」
「你现在回来求淮安，还来得及！」
我看着她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「苏瑶，」我走近她，压低了声音，「你是不是觉得，顾淮安能有今天，全靠你当年那些画给他打下的名气？」
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，脸上带着一丝得意。
「你是不是还觉得，他现在爱的人是你，对我，不过是感激和愧疚？」
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没有否认。
我笑了。
「那你有没有想过，」我凑到她耳边，一字一句地说，「一个能心安理得享受别人成果，把代笔当成自己荣耀的男人，他的人品，又能好到哪里去呢？」
「他今天能为了前途利用你，明天，就能为了利益，抛弃你。」
苏瑶的脸，瞬间血色尽失。
4
「你胡说！」
苏瑶尖叫着，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。
「淮安不是那样的人！他爱我！他只是……只是一时被你蒙蔽了！」
「是吗？」我直起身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「那你大可以试试，看他最后选的是你这朵纯洁无瑕的白月光，还是我这个碍眼的绊脚石。」
说完，我不再理会她，径直走向我的车。
身后，苏瑶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，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。
回到家，陆景深正在厨房准备晚餐。
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，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，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。
这三年来，都是这样。
无论我多晚回来，总有一盏灯为我亮着，一桌热饭在等我。
他从不问我过去的事，也从不干涉我的决定。
他只是陪着我，在我需要的时候，给我一个安稳的依靠。
「回来了？」他回头看我，眉眼温润。
「嗯。」
我走过去，从身后抱住他。
「景深。」
「怎么了？」他关了火，转过身来回抱住我。
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，闷闷地说：「我好像……有点想明白了。」
他没说话，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。
我一直以为，我和顾淮安走到今天这一步，是因为苏瑶的出现。
是因为他功成名就后，渐渐厌倦了我这个，上不了台面的司机的女儿。
可直到刚才，看着苏瑶那张写满不甘和算计的脸，我才恍然大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