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明明很有钱！有这么多钱！”
我指着地上那片刺目的“财富”，歇斯底里地吼着，声音在房间里回荡，带着哭腔和毁灭一切的疯狂，
“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！穿旧衣服！吃最差的！为了几块钱跟小贩讨价还价！在学校里被人嘲笑！被看不起！你们就在旁边看着？！这叫为我好？！”
巨大的悲愤和荒谬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。我猛地转身，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困兽，红着眼就要往外面冲。
我要离开这里，离开这对骗了我十六年、把我当猴耍的父母！离开这个用谎言堆砌起来的、令人作呕的家！
“小烨！”我妈带着哭腔的尖叫在身后响起。
“……烨……”
“……别……别怪我们……”她断断续续地说着，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力气，“钱……钱毁人啊！”
你爸小时候就是被钱毁了。
“被钱毁了”骗人，我不信。我爸那样省吃俭用、抠门到极致的人，怎么会被钱毁了？
我妈疲惫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看着失魂落魄的我，长长地、沉重地叹了口气。
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东西——无奈、痛苦、追悔，还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。
“小烨，”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，带着一种认命的平静，“你爸……他小时候，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你爷爷……当年是我们那片有名的暴发户，做运输发家的。”
她目光没有焦点，落在房间雪白的墙壁上，
“你爸是家里唯一的儿子，从小……要星星不给月亮。吃的、穿的、用的，都是最好的。钱？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我靠着冰冷的墙壁，声音干涩地问。那句“被钱毁了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。
“后来？”我妈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，“人有了钱，又不知道约束，心就野了，邪门歪道也就找上门了。”她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最终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痛楚说道，“你爸……他十六七岁的时候，被人引诱着……染上了赌瘾。”
赌瘾？这两个字像冰锥，刺得我一个激灵。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连买瓶水都要犹豫半天的男人。
“一开始是小的，后来……越玩越大。输红了眼，就偷家里的钱，偷他爸保险柜里的金条……最后，把家里几辆跑长途赚钱的大货车都偷偷抵押给了地下钱庄……”
我妈的声音哽住了，抬手抹了把泪，“你爷爷……是被活活气死的。送到医院，急性心梗，没救回来……临死前，眼睛都没闭上，就死死瞪着你爸…
“家产……全败光了。讨债的天天堵门，泼油漆，砸玻璃……你奶奶……没过半年，也郁郁而终。”
我妈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带着深重的悲凉，“你爸……一夜之间，什么都没了。家没了，父母没了，背了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