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末正想问价，听见身后有人喊“陈设计师”。她回头，就看见陈野站在不远处，手里拿着个卷尺，旁边跟着个戴安全帽的老师傅。他穿件深蓝色工装外套，袖口沾了点灰，看见林末时，眼里闪过点意外，随即走了过来。
“你也到了？”他问，声音比早上亮了些。
“嗯，刚在看这块布，”林末指了指手里的棉麻料，“想做布偶的内衬。”
陈野低头瞥了眼，对老太太说：“张婶，这布她要了，算我的。”
“哎？不用不用！”林末赶紧摆手，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“算我谢你早上的粥。”他没给她推辞的机会，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付钱。张婶收了钱，笑着打趣：“小陈这是带朋友来啦？这姑娘眼光好，这布是我这儿最软和的。”
林末耳尖发烫，低头把布叠好塞进包里。陈野跟老师傅交代了两句“下午再量西侧的梁”，转头对林末说：“我还有半小时空闲，陪你逛逛？这边我熟。”
她点点头，跟着他往市场深处走。他走得慢，偶尔会停脚指给她看：“那家卖旧纽扣的，有民国时期的铜扣，你做布偶眼睛或许能用；前面那个摊有旧缝纫机零件，你那台老蝴蝶牌要是再坏，能去那修。”
林末才发现他记得她的事——连缝纫机是“蝴蝶牌”都记得。她攥了攥包里的小熊，没说话，只是跟着他的影子走。
走到市场尽头，有个卖旧书的摊位。陈野蹲下来翻了本《老厂房改造图鉴》，指尖在书页上的线条停顿：“这本书我找了好久，之前图书馆借不到。”
林末凑过去看，扉页上有行铅笔字：“1998.6.12，记录第三车间的梁架”。字迹陈旧，却有力。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他：“这个，谢你告诉我的地址。”
是她早上出门前缝的——用那块薄荷绿棉布做了个小香包，里面塞了晒干的薰衣草。陈野接过去，指尖碰到布面，软得像片云。他捏了捏，能闻到淡淡的香，抬头看她时，眼里有笑：“你还会做这个？”
“瞎做的，”林末往后退了半步，“薰衣草是之前自己种的，能安神。”
他把香包揣进外套口袋，没再放回去。这时他手机响了，是工地上催他回去，他接完电话，对林末说：“我得走了，你买完东西早点回去，这边晚上不好打车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林末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