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站起身，伸手抚了抚我的脸：“你只管好好安胎，朝廷的事不用你操心。”
我一把拽住他的袖子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我求你了，换个别人行不行？”
他低头看了我一会儿，眼神躲开了，“你今天太累了，回去歇着吧。”
11
城墙上的风呼呼地吹，慕昭一身银白色的盔甲，红绳绑着头发，披风被风吹得直响。
“淼淼。”
她看着我，眼神温柔得像春天的水，抬手摸了摸我的头，“照顾好自己，也照顾好爹。进宫之后处处要留心，别招惹是非。”
“姐……”
我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，“你一定要回来！你那么厉害，以前也打赢过他们，这次也一定会赢的，你一定要回来啊！”
慕昭轻笑了一声，“那当然，我还等着见我未来的小侄女呢。”
说完，她利落地翻身上马。马儿一声长嘶，扬起四蹄，载着她渐渐远去。
我站在城墙上，一直望着，直到人影彻底看不见。萧玦走过来，站在我身后，“风太大了，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转身前又回头看了一眼——慕昭的身影，已经消失在黄沙尽头。
慕昭出征后，几乎每隔十天就会寄一封信回来，报个平安。前线战事顺利，西凉已经签了和谈协议，她也准备带兵回京。
我在回信里告诉她，萧玦从一句“琴瑟在御，莫不静好”里挑了“御”字，想给孩子取这个名字。
可笔刚放下，小腹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。我下意识一甩手，桌上的茶杯“哗啦”摔在地上，碎成一片。
茶水溅了一地，青黛吓得尖叫起来。
疼……疼死了……
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，耳边吵吵嚷嚷，喊声一片。
最后的记忆，是有人紧紧握住了我的手。应该是萧玦。
昏过去前，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我的孩子，也保不住了。
再醒来时，萧玦正趴在床边睡着了。我轻轻推了推他。
抬头看着床顶上那幅繁复的凤凰绣纹，心像是被掏空了，“是谁动的手？”
“苏婉柔，已经被当场杖毙了。”
屋里安静了很久。萧玦慢慢伸出手，轻轻搂住我的肩膀，声音发颤，“淼淼，对不起……”
我咳了两声，费力地抬起手，摸了摸他的脸，“不怪你。”
12
春天越走越近，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。
身子养得差不多了，我想起慕昭之前留的信，便让青禾去取。
青禾却摇了摇头，“天凤将军那边还没来信。”
没来？
我默默算着日子，慕昭按理说早就该快到京城了，怎么一封信都没送进来？
我心里一阵发紧，手一抖，身上的花瓣都落了下来，“走，我们出宫一趟。”
刚走到宫门口，守卫拦住了我们，脸色冷得像块石头，“皇上吩咐了，最近谁都不许进出宫门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青禾一脸疑惑，“怎么好端端的，突然不让出了？”
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密密麻麻的守卫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夜里，我睡不着，想出去透透气。
刚走到窗边，却发现外面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。
我刚想喊人，那人抬手掀开了帽子，露出了脸。
竟是明玥公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