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嘘——"另一个人压低声音，"没看顾总的脸色？那姑娘简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。"
沈昭的脚步顿住。五年前她翻遍母亲的日记本，在最后一页见过一张合影：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站在落地窗前，怀里抱着穿淡蓝裙子的少女——那是二十岁的母亲，发梢沾着樱花。照片背面写着"承泽与小素，一九九九年春"。
"沈设计师。"
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。沈昭转身，看见顾承泽的助理林深。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西装，手里捧着个牛皮纸袋，眉峰微挑："顾总让我送您这个。"
纸袋里掉出个U盘。沈昭刚要开口，林深的手机突然震动。他看了眼屏幕，抱歉地笑了笑："失陪。"转身时，西装下摆扫过她的手背，带起一阵雪松味的香水味——和顾承泽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后台只剩她一人。沈昭锁上门，将模型放在工作台上。玻璃罩里的"星芒"幼儿园缺了块右耳，那是刚才顾振业敲击时震掉的。她蹲下身捡碎片，指尖触到某种坚硬的东西——藏在模型底座夹层里的老照片。
照片已经泛黄，是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。男人穿着工装，背后是堆满钢筋的工地，胸前挂着"晨光小区项目负责人"的工牌。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："1998年3月17日，和小宋在晨光。"
"小宋"？沈昭皱起眉。母亲的日记里从未提过这个名字，只说晨光小区是她独立完成的首个项目。
窗外炸响惊雷。沈昭转身去关窗，却在玻璃上看见一道黑影。她猛地回头，工作台上的U盘不知何时被打开，电脑屏幕亮着，弹出一封邮件：
【沈昭小姐：
晨光小区的真相，你母亲用命守了二十年。现在，该你接棒了。
记住，别信任何人。——知情人】
邮件的附件是段视频。沈昭点开，画面摇晃得厉害，像是用手机偷拍的：五年前的工地，几个穿顾氏工服的人正往混凝土里倒白色粉末。镜头扫过其中一张脸——是顾振业的贴身司机老陈！
"够了！"她猛地合上电脑，后背抵着冰凉的墙。模型碎片扎进掌心，血珠渗出来，在米色地毯上晕开小红花。
手机在此时震动。是顾承泽的短信："来顶楼露台，谈谈你的'自愈'设计。"
（三）天台的秘密
顶楼风大得能掀翻人的头发。
沈昭裹紧西装外套，看见顾承泽倚着栏杆，手里捏着半杯威士忌。月光落在他的侧脸上，将轮廓切割成锋利的刀。"沈小姐胆子不小。"他没回头，"敢在金梁奖上公然反驳我。"
"顾总对建筑的认知，还停留在十年前。"她走到他身侧，风掀起她的发梢，"现在的业主要的不是面子工程，是能住人的房子。"
顾承泽转身，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红绳："这是林素给你的？"
沈昭的心脏漏跳一拍。他怎么会知道？
"五年前，你母亲在医院跟我说过。"他仰头灌了口酒，喉结滚动，"她说这绳子能保你平安。"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衬衫上，晕开深色的渍，"可惜她没说完的是——"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红绳硌在两人交叠的肌肤上，"这绳子，是你父亲送的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