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得恰到好处。
"会长..."
下课铃刚响,我就抱着试卷冲进走廊,在闻砚白经过时精准地绊了一下。
试卷雪花般散落,我慌乱蹲下时,故意让袖口的纽扣擦过他锃亮的皮鞋。
"让开。"
他连脚步都没停。
我猛地抓住他的袖口,又触电般松开:"对、对不起!"手指蜷缩在胸前,像只受惊的兔子,"这道题我改了三遍还是错...能请教您吗?"
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切进来,照在我故意没系好的领结上。
锁骨若隐若现,那道疤在光下泛着淡粉色。
闻砚白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0.3秒。
"书房。六点。"他抽走试卷,声音比大理石地面还冷,"迟到一秒就滚。"
我低头鞠躬时,嘴角擦过自己手背,是笑的弧度。
学生会大楼的监控死角里,我把微型扫描仪嵌进袖扣。
金属的凉意贴着腕骨,让我想起父亲实验室的镊子。十年前他握着我的手调整显微镜时说过:"阿阮,最精密的陷阱往往要裹着糖衣。"
糖衣...
我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。闻砚白书房的门锁是虹膜识别的,但保险柜用的还是机械密码,上周他训斥后勤部长时亲口说的:"电子锁容易被黑客入侵。"
六点整,我端着咖啡敲开书房门。
"迟到了。"闻砚白头也不抬。
挂钟显示18:00:03。我手指一颤,咖啡杯倾斜的角度刚好让液体泼在保险柜门上。
"对不起!"我慌忙用袖子去擦,袖扣擦过密码盘。
突然手腕一紧。
闻砚白捏着我的脉搏把我拽起来,鼻尖几乎碰到我的睫毛:"手抖得这么厉害..."他拇指按在我腕间,"心跳倒是很稳。"
咖啡顺着保险柜滴落,像一串焦糖色的眼泪。
我垂下睫毛:"我、我害怕..."
"怕我?"他冷笑,"还是怕密码没录清楚?"
血液瞬间冻结。
但下一秒,我感觉到他指尖在我掌心划了一道,是咖啡渍的温度。
他在试探。
我立刻让眼眶泛起水光:"怕您觉得我笨..."眼泪"恰好"砸在他手背,"孤儿院的老师都说...我这种人不配学物理..."
空气凝固了五秒。
"坐好。"他突然松开我,扔来一包纸巾,"把第三题重新做。"
转身时,他的袖口蹭掉了密码盘上最后一滴咖啡。
监控画面里,我抱着试卷亦步亦趋地跟着闻砚白,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。
但镜头拍不到的是——
我的指甲在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印,才忍住没笑出声。
保险柜密码是7-26-3。
他输密码时,反射在窗玻璃上的指法比教学视频还标准。
更妙的是,当他背对我讲解习题时,我透过他肩膀看见书架顶层那本《生物力学年鉴》,父亲的名字在书脊上闪着冷光。
"听懂了吗?"闻砚白敲了敲桌子。
我故意让笔掉在地上,弯腰时迅速用手机拍下书架编号:"还有点不明白..."
他忽然俯身,阴影笼罩下来:"纪微光。"修长的手指划过我解错的公式,"装傻也要有个限度。"
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垂,我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。
那一瞬间,我竟然真的颤了一下。
"下周的实验室参观,"他直起身,扔给我一张通行证,"别丢学生会的脸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