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砚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窗外闪电劈过,照亮他左手指关节的伤口,昨晚砸在墙上的那个位置,正好是照片里我父亲的脸。
突然传来密码锁的电子音,门缝下的光影被切断。
"会长。"保镖的声音闷闷的,"闻先生命令切断这层楼的水电。"
黑暗降临的瞬间,我听见闻砚白冷笑了一声。
蜡烛燃到第三根时,我的手机自动关机了。
闻砚白坐在窗台上抽烟,火星在雨幕里明灭不定。他扔过来的三明治包装袋上印着沈氏食品的logo——真讽刺,沈清姿家生产的食物正在我胃里发酵成酸水。
"为什么是98人?"他突然问。
我掰开干硬的面包:"因为第99个受试者是我。"
闪电再次劈下来,照亮我锁骨上的疤。
十年前那场爆炸,父亲用身体把我护在安全舱里,而闻铮站在防爆玻璃外记录数据。
"他们本来想用孤儿测试神经毒素的耐药性。"我舔掉指尖的面包屑,"没想到我父亲偷偷换了对照组药剂,所以他必须死。"
蜡烛"啪"地爆了个灯花。
闻砚白的身影突然笼罩过来,他掐灭烟头按在我旁边的墙上,烟灰簌簌落在床单上:"云端备份有没有..."
警报声骤然撕裂沉默!
我们同时扑向窗口——孤儿院方向腾起冲天火光,浓烟在暴雨中扭曲成狰狞的鬼手。
"强拆队!"江曼的短信在备用机上疯狂闪烁,"他们说实验旧址必须今晚清除——"
我撞开闻砚白冲向铁门,指甲在金属门板上刮出刺耳声响:"放我出去!98个孩子还在里面!"
背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。
闻砚白扯落遮光窗帘,暴雨立刻从洞开的窗户横灌进来。他拽住我后领把我拖到窗前,强迫我看那片火海:"为这群蝼蚁赌命?愚蠢!"
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我脸上,像熔化的铅。
"蝼蚁?"我甩出那张泛黄的名单砸在他胸口,纸张在湿透的衬衫上黏成第二层皮肤,"闻家的勋章是用人血焊的!"
雷声炸响的瞬间,我看见他眼底有什么东西碎裂了。
铁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闻砚白抓着我的手腕冲进暴雨,冰雹般的雨点砸在眼皮上,我几乎看不清路。他踹开学生会大楼的门锁时,水晶吊灯正在我们头顶摇晃,像悬垂的断头台铡刀。
"权限覆盖。"他把我的手掌按在虹膜识别器上,系统立刻弹出红色警告框。
我这才发现他右手握着把消防斧,刚才他就是用这个劈开了顶楼电路箱。
"最后一次机会。"他扯开领带缠在斧柄上,血丝从指关节的伤口渗进布料,"名单上的人在哪栋楼?"
我盯着他染血的虎口,突然笑了:"东侧三层,但闻铮派了十二个保镖——"
消防斧劈碎玻璃展柜的巨响打断了我。闻砚白从碎片里抓起闻氏祖传的徽章戒指,铂金戒圈在闪电下泛着青白的光。
"看清楚。"他高举戒指砸向大理石地面,"你要的忏悔——"
家徽上的钻石在石阶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