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——那是张泛黄的照片。父亲和闻铮站在实验室门口,父亲手里拿着那份该死的参数表。

闻砚白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"纪怀山的女儿?"他一把掐住我脖子按在货架上,声音比酒窖的冰还冷,"十年前就该灭口。"

货架尖锐的边角硌着脊椎,疼痛让我眼前发黑。但当他指尖碰到我锁骨上的疤时,我突然笑了。

"杀我?"我反手扣住他手腕,藏在指缝的刀片抵住他喉结,"云端已经备份了闻氏所有罪证——包括你母亲是怎么被闻铮逼死的。"

刀锋压出一道血线。

闻砚白的呼吸突然乱了。

月光从高窗漏进来,在地上画出一道惨白的分割线。我们像两头对峙的野兽,他掐着我脖子的手在抖,我抵着他喉咙的刀也在抖。

"你母亲叫闻雅,对吧?"我放轻声音,"《生物力学年鉴》的赠言是她写的...她死前一周还在修改安全协议。"

他的睫毛颤了一下。

我知道我赌对了。书房里那本书的扉页上,钢笔字洇开的墨迹像干涸的血泪。

"她发现了参数被调包..."我凑近他耳边,"所以闻铮把她做成‘自杀’..."

砰!

他突然夺过刀甩向墙面,刀刃擦着我耳廓钉进砖缝。碎发簌簌落下时,他滚烫的呼吸扑在我唇上:"玩火?我教你怎么烧光他们。"

远处传来沈清姿的尖叫:"有贼!"

闻砚白猛地拽我入怀,转身用后背挡住门缝透进的光。我们的影子在墙上融成一团扭曲的怪物,他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
"明晚八点。"他扯断我胸牌塞进自己口袋,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,"我要看到全部备份。"

我被推出储物间时,最后看见的是他捡起地上照片的姿势——像在捡一块烧红的炭。

宿舍镜子前,我一点点擦掉脖子上伪造的掐痕。

特效化妆膏混着冷汗流进水池,露出完好的皮肤。

刀片早就收回戒指暗格,只有耳垂被擦破的那道口子是真的。闻砚白甩刀时,刀柄上的家徽刮伤了我。

手机突然震动。

云端文件夹自动同步完毕,最后一个视频是今天新增的闻砚白书房监控。画面里他正把那张照片锁进保险柜,然后突然一拳砸在墙上。

指关节渗出的血在父亲脸上抹出一道红痕。

我关掉屏幕,摸向耳垂的伤口。结痂的血块硬得像颗红痣,这让我想起他最后那个眼神——

原来高岭之花被刺伤时,也会流血啊。

4

医务室顶楼的门锁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
闻砚白把我推进去时,我的后背撞上铁架床,消毒水的气味立刻灌进鼻腔。他反手锁门的声音像子弹上膛,窗外暴雨拍打玻璃的节奏和我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完全同步。

"权限卡。"他伸手,掌心向上。

我慢条斯理地从内衣夹层抽出卡片,故意让指尖擦过他掌纹:"备份的访问密码是739。"

他猛地攥住我手腕:"你父亲工牌上的编号?"

"不。"我凑近他领口沾着的香槟渍,"是你书房保险柜密码7-26-3的和。"

这个数字游戏让他瞳孔骤缩。我趁机抽回手,袖口的微型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云端文件列表,最上方是标红的《穹顶事故98名受试者名单》。

"江曼,7岁,实验对照组12号。"我点开档案,孤儿院合影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冲镜头比剪刀手,"现在她在青藤学院读高二,每天吃三粒抗抑郁药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