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是..."
"关于你的一切，"她轻声说，手指轻柔地抚过纸页，"从三年级开始，我记了十年。"
我翻动着笔记本，每一页都让我心跳加速。有我初中打篮球扭伤脚踝的记录，有我高中每次考试的分数，甚至有我随口说过的喜欢的电影和食物。最后一页贴着我来上海理工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。
"你怎么连这个都有？"
"教育局有熟人，"她轻描淡写地说，"我帮你查分数时顺便打印的。"
我合上笔记本，手心冒汗。这本"百科全书"既令人毛骨悚然，又莫名地让人感动。十年，足够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，而芮芮用这十年时间，固执地记着一个可能早已忘记她的男孩。
"为什么..."我的声音有些发颤，"为什么是我？"
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芮芮脸上，她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。"因为在我最黑暗的时候，你是唯一给过我糖果的人。"
她突然凑近，近到我能数清她的睫毛。"吴帅，你知道吗？那些糖果我一颗都没吃，全都藏在了铅笔盒里。直到它们化了，粘得到处都是，我还是舍不得扔。"
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小学时那个总是低着头、被同学孤立的瘦小女孩形象又浮现在眼前。那时候的我，只是随手给了她几颗糖果而已。
芮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，摇摇头："对你来说是小事情，但对我来说，那是整个世界。"
宿舍里安静得可怕，只有老三的鼾声在回荡。我和芮芮坐在书桌两侧，中间摊开着那本记录了我十年的笔记本。月光下，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得像一幅水墨画，与白天那个强势的病娇判若两人。
"其实..."我犹豫着开口，"你不用做这么多。现在的你已经很优秀了，不需要..."
"不是为了变得优秀，"她打断我，"是为了不失去你。"
她突然抓住我的手，力道大得惊人："吴帅，答应我一件事。"
"什么？"
"不要再见李雨晴。"
我愣了一下："你怎么知道她要来？"
芮芮的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："她明天上午十点的火车到上海南站，买了十一朵红玫瑰，准备给你一个'惊喜'。"
我倒吸一口冷气："你黑了她手机？"
"只是关注，"她纠正道，"就像关注你一样。"
我想反驳，但芮芮的眼神让我把话咽了回去。那里面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，让人不忍心打破。
"好吧，"我妥协了，"但我得去见她一面，把话说清楚。"
芮芮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，我赶紧补充："你可以在旁边监视，我保证不超过十分钟。"
她的眉头舒展开来，变脸速度快得惊人："成交。"
第二天上午，我和芮芮提前半小时到达南站。她戴了顶鸭舌帽和口罩，像个跟踪狂一样跟在我身后五米处。
李雨晴比预计的晚到了十分钟。她穿着淡粉色连衣裙，手捧玫瑰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。看见我时，她眼睛一亮，小跑过来。
"吴帅！"她扑进我怀里，"我好想你！"
我尴尬地站在原地，余光瞥见芮芮的手指攥紧了背包带。
"雨晴，"我轻轻推开她，"我们不是分手了吗？"
"那是我一时冲动，"她咬着下唇，眼眶泛红，"我后悔了，我们复合好不好？"
就在这时，芮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们旁边。她摘下口罩，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："不好意思，这位同学，吴帅现在是我的男朋友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