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必绕弯子?昨夜给萧王叔写的信里,不是说得很明白吗?”
两个内侍上前,捡起信纸当众念。
上面写着愿为萧彻效力,只要拿到虎符,必让兵部全听调遣,字字句句都清楚。
萧彻的玉扳指转得飞快,脸色沉得像要下雨。
幼弟在龙椅上咳了两声:“虎符之事,不必再提。”
我抱着安福转身时,瞥见萧彻盯着我,眼里的光冷得像冰。
安福突然往我怀里缩了缩,小声哼:“坏人……”
幼弟手指捏着张纸条,半天没说话。
那纸条是刚才萧彻趁人不注意递过去的,我看得清楚。
“姐姐,” 他终于开口,声音发飘。
“要不…… 先让那女娃去皇家寺庙住些日子?等查清身世,再做决定?”
我抱着安福往前迈了两步,膝盖一弯,“咚” 地跪在金砖上。
地砖凉得刺骨,安福被震得往我怀里缩了缩。
“陛下若信不过臣,” 我盯着龙椅的龙纹。
“臣现在就把虎符交出来。”
幼弟的脸白了白,往前倾了倾身子。
“但北狄使者三日后就到,”
“他们带的国书里藏着偷袭北疆的计划,这事儿只有安福能辨。”
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娃娃,她正睁着圆眼睛瞅我。
“要是因为把她迁去寺庙,误了军情,臣一力承担。”
“只是这万里江山……”
话没说完,安福突然伸出小手,指着萧彻的方向。
奶声奶气地喊:“叔…… 藏…… 书……”
殿里一下子静了。
幼弟把手里的纸条往龙椅上一拍,纸角都拍卷了。
“姐姐无需多言!” 他声音比刚才亮了三倍。
“安福公主就留在长公主府,谁敢再提迁走的事,按抗旨论处!”
朝班里的人都低下头,没人敢再吭声。
05
回到长公主府时,天已经擦黑。
刚进寝宫,安福就开始哭。
小脸皱成一团,小手在鼻子前挥来挥去。
“臭…… 怕……” 。
我才注意到,殿里点着安神香,气味浓得呛人。
往常不觉得,这会儿被她一闹,倒真闻着有些腻。
“把所有香都撤了。” 我对侍女说。
看着香炉被搬走,殿里的气味淡了些,安福的哭声却没停,反而更响了。
窗外有影子晃了晃,是个打杂的小厮。
正背对着殿门,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着什么。
“去拿张狼皮褥子。”
我想起暗卫营里有张遗留的,毛色粗硬,带着股淡淡的兽腥气。
褥子铺在婴儿床里时,安福的哭声小了些。
她小手摸着狼毛,眼睛眨了眨,却还是瘪着嘴。
我解下头上的玉簪,放在她枕边。
玉簪被体温焐了整日,还带着些暖意。
“乖乖睡,明天带你去看锦鲤。”
我拍着她的背,声音放得轻。
她还是哼唧,小身子扭来扭去。
外院的脚步声在窗下停了停,那杂役肯定还在记。
我索性把她抱起来,坐在软榻上。
让她靠在我怀里,一下一下,按着心跳的节奏轻拍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怀里的动静小了。
低头看时,安福的眼睛闭着,呼吸匀了,小手还攥着我的衣襟。
天边泛白时,侍女进来换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