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儿……？”戚扬的声音沉了下来
我好不容易压下那股恶心，用帕子按着嘴角，虚弱地喘息着，还没来得及说话
“戚扬哥哥…”钟小环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，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戚扬的袖口，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我话太多……惹的嫂嫂不快……”，她声音颤抖，“我只是……只是太久没有见到故人，叙旧一时忘了分寸……”，她慌忙解释，眼神却向着戚扬。
“我…我有些不舒服…心口…好闷…”她虚弱的抚着胸口，身体抖的停不下来。
戚扬立刻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，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身边这个摇摇欲坠的柔弱身影攫取。
“小环？你怎么了，哪里不舒服？府医！快传府医！”
他几乎是半抱着将钟小环扶起，一边急声吩咐下人，一边拥着她离席。自始至终，没有再看我一眼。
偌大的正厅，瞬间只剩下我和秋月。残羹冷炙，映着我惨白的脸和空荡的心。此刻的死寂，沉甸甸地坠在胃里，也坠在心里。
5
她的到来，像一缕无所凭依的幽魂，轻易地侵占了这府邸的每一个角落。戚扬的书房，她随意进出，为他研墨铺纸，红袖添香；戚扬练武的校场边，她裹着狐裘，抱着暖炉，只远远地站着看一会儿，戚扬便会停下，温言细语地询问她是否受寒；府里最好的栖霞苑也拨给了她，陈设用度，与我这个正室夫人不差分毫
北地多年的苦役，让她疾病缠身，昨日心口疼，今日风寒，明日又梦魇。戚扬所有的目光、所有的精力，都被钟小环牢牢吸走了。他仿佛忘了，这个府里，还有一个为他挡过箭、重伤初愈的妻子。
身体的不适越来越明显。起初是晨起的恶心，接着是疲惫，仿佛精气神被抽走了大半。我心中有猜测，寻来府医为我号脉。张大夫捋着胡须，笑着向我道，“恭喜夫人，是喜脉”时，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潮水，瞬间淹没了我。是我和戚扬的孩子！心中百感交集，既有初为人母的悸动，又夹杂着卑微的期盼，或许……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，能让他想起我们之间，过往的温存？
“夫人，这是大喜事啊！将军若知道了…”秋月送人回来，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。我托管家给尚在军营的戚扬传了话，又嘱咐秋月多加注意我的吃穿用度，小心翼翼的护着腹中的小生命。
6
戚扬刚得知我有孕，也似真情实感的高兴，他小心的拥着我，拨来几个仆妇好生照顾，然而，还没来得及品尝这份喜悦多久，更深的寒意便兜头浇下。
钟小环病的更重了，她的“旧疾”时时复发，缠绵病榻，戚扬便衣不解带地照顾。名贵的药材流水般的送进了栖霞苑，连给我安胎的大夫，也被调去钟小环院中候诊。整个将军府仿佛都围着她转。下人们窃窃私语，说将军对这位小环姑娘真是上心
戚扬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。偶尔过来，也总是心不在焉。他坐在我床边，目光却常常飘向窗外。我与他说话，他却只是敷衍地应着，我提到孩子，他却只是蹙眉说：“你身子要紧，别胡思乱想”
我和戚扬抱怨，张大夫一直负责我的调理药方，此时把他调给钟小环，我上哪里去寻人来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