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救命恩人竟是丑男？
“你醒啦？”
我睁眼就看见一张脸，近得鼻尖几乎贴上我的睫毛。
那张脸沟壑纵横，左眉裂了道疤，右耳缺了角，嘴唇厚得像两片发酵过的面团。他咧嘴一笑，黄牙排得歪歪扭扭，像是谁随手撒了一把玉米粒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？”我往后缩，后脑勺撞上木板床，疼得龇牙。
“救你的人。”他端着碗药，黑乎乎的，冒着热气，“喝了吧，蛇毒还没清干净。”
我盯着那碗，没接：“你救我？在哪救的？”
“断魂崖底下。”他把碗塞进我手里，“你摔下去的时候，我正采药。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你捞住，你现在早被山狼啃成骨头架子了。”
我低头看药，黑得像墨汁，还飘着几根毛茸茸的虫腿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？”
“蜈蚣须、蛇蜕、蝎尾灰，祖传秘方。”他一拍胸脯，“我爹治过县太爷的瘫腿，我爷爷救活过吊死的寡妇，我们家三代都是神医。”
我差点呛住：“你爷爷还能把死人救活？”
“那寡妇没真死，绳子打滑了。”他皱眉，“你别挑三拣四，喝了。”
我咬牙，闭眼灌下。
一股腥臭直冲喉咙，我差点吐出来。
“呕——”
“别吐！毒血刚引出来！”他一把按住我肩膀，“吐了前功尽弃！”
我喘着气，眼泪直流：“你……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风不渡。”他收走空碗，“风，是风；不渡，是不渡。”
我愣住：“风不渡？这名字……怎么听着像‘疯不度’？”
他眯眼：“你嫌我名字怪？”
“不不不，挺好。”我赶紧摇头，“风不渡……风不渡……听着像江湖高人。”
他哼了一声：“我就是江湖人。”
我盯着他那张脸，实在没法把“高人”俩字安上去。
“你……真是大夫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他撩起袖子，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，“试药留下的。每味毒我都先试自己身上，确定能解，才敢用病人。”
我倒吸一口冷气：“你疯了吧？”
“医者仁心。”他放下袖子，“你若不信，现在就可以走。山外三十里才有镇子，路上有七种毒蛇，三种猛兽，还有吃人心的山鬼。”
我僵住：“山鬼？真有？”
“昨夜你昏迷时，它来敲门。”他指了指门缝，“爪子伸进来，我一刀剁了三根手指。你要不要看看？泡在酒坛里呢。”
我猛地缩进被窝。
“不看。”我声音发抖，“我信你。”
他满意地点头：“识相。”
我犹豫片刻：“风大夫……我该怎么报答你？”
他抬头，眼神忽然变了。
“你说报答？”
“当然。”我挺直腰，“救命之恩，当涌泉相报。你要金银，我有；要田产，我家在城里有三处铺面；你要仆从，我回去就给你挑十个……”
他忽然笑了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
笑声越来越大，最后变成狂笑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我恼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