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得直拍大腿:“你说你要报答我?用钱?用房子?用人?”
“不然呢?”我瞪他。
他收住笑,直勾勾看着我:“你是不是……以为我要娶你?”
我一愣。
“我……我没这么说……”
“可你话里话外,不就是这个意思?”他冷笑,“救命之恩,涌泉相报——你们这些大户小姐,脑子里就这一个解法?以身相许?”
我脸一红:“我……我没想……”
“告诉你。”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,“我不稀罕你那点钱,也不稀罕你那点人,更不稀罕你这个人。”
我猛地抬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你不好看。”他冷冷道,“脸太白,像死人;眼睛太圆,像兔子;鼻子太挺,像要戳我眼。你站我面前,我连药都配不准,怕手抖。”
我气得发抖:“你……你竟敢说我不好看?”
“我实话实说。”他转身去灶台,“你若真想报答,明日下山,去镇上药铺买十斤黄芪、五斤当归、三副银针,送来就行。”
“就这?”
“就这。”
我咬牙:“你知不知道我爹是知府?我一句话,能让你进府衙当首席医官,月俸五十两!”
他头也不回:“我不想去。”
“你……你到底图什么?”
他终于回头,眼神冷得像冰:“我图你别烦我。你长得丑,心还贪,以为谁都想睡你?醒醒吧,姑娘。这世上,有人就是不想碰你。”
我猛地掀被下床,脚一软差点摔倒。
“你给我等着!”我指着他的背影,“我沈知意长这么大,还没人敢这么说我!我非要让你后悔今天说的话!”
他冷笑:“那你尽管来。”
我抓起外袍就往门外冲。
门一开,狂风卷着雪渣扑进来。
我打了个寒颤。
“外头零下二十度,你穿成这样,走出十里就得冻成冰雕。”他慢悠悠说,“你若死了,我还得白跑一趟收尸。”
我咬牙,狠狠摔上门。
回到床上,我裹紧被子,气得发抖。
“丑?我丑?全城媒婆抢着给我提亲,说我‘沉鱼落雁’,你一个山野郎中,竟敢说我丑?”
我翻来覆去,越想越气。
忽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我屏住呼吸。
门缝下,一道黑影缓缓移动。
接着,是抓挠声。
“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”
像指甲在刮门板。
我猛地坐起。
“风不渡!”
没人应。
我颤抖着下床,凑近门缝。
一只血手,正从门缝伸进来。
三根断指,泡得发白,指尖滴着黑血。
我尖叫一声,跌坐地上。
“风不渡!!!”
门“砰”地被踹开。
风不渡提着刀冲进来,披风猎猎。
他一眼看到那只手,冷笑:“来了。”
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,刀光一闪。
“咔!”
断手齐腕而落。
黑血喷了一地。
门外,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