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挣扎着要下床，却被挽月按住了。
“公主，您身子还弱，太医说要好好休养。”
“安澜呢？”我抓住她的手，“她怎么样了？”
挽月的眼神暗了暗：“公主，您晕过去之后，安姑娘……自己走进大殿，说愿意去和亲。”
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坤宁宫，安澜正在那里和母后告别。
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脸上没有泪，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“安澜！”我冲过去抱住她，“你为什么要答应？你知不知道北狄是什么地方？”
她轻轻推开我，看着我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姐姐，你是凤凰，该留在宫里。我……我本就不该活，能替姐姐，是我的命。”
“不是的！”我眼泪直流，“你的命不是用来替我的！我们一起想办法，一定有别的办法！”
她笑了笑，眼角的梨涡浅浅的，却带着一丝苦涩。
“姐姐，别难过。能做你的妹妹，我已经很开心了。”她从袖中掏出半块银锁，上面刻着个“澜”字，“这个，你收着。”
“不，”我把自己的半块塞给她，“这个给你，就像我陪着你一样。”
她握着那半块银锁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姐姐，”她凑近我，小声说，“等我到了北狄，我会给你写信的。”
我知道，这只是安慰。
北狄蛮荒之地，战火纷飞，她一个弱女子，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。
4.偷梁换柱
和亲的队伍定在三日后出发。
这三天里，我像疯了一样寻找阻止的办法。
我求父皇，父皇只是摇头。
我骂太后狠心，太后把我拒之门外。
最后，我想到了一个最笨的办法——我要替安澜去。
我让挽月偷偷准备了一套侍卫的衣服，又在枕头下藏了一包蒙汗药。
只要在出发前夜把安澜迷晕，换上她的衣服，坐上和亲的马车，就能瞒天过海。
北狄人从未见过我们姐妹，不会发现的。
出发前夜，月色很暗，云层厚厚的，遮住了星星。
我揣着蒙汗药，悄悄往安澜暂住的偏殿走去。
那是母后特意为她收拾的，离冷宫很远，却依旧偏僻。
殿里的灯还亮着。
我推开门，看见安澜正坐在梳妆台前，穿着一件我从未见过的锦缎睡袍——
那是我的睡袍，上个月江南进贡的云锦，上面绣着缠枝牡丹。
她回过头，看见我，没有惊讶，反而笑了笑。
“姐姐，你来了。”
“安澜，你……”我愣住了。
她站起身，手里拿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。
“姐姐，我知道你想做什么。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但我不能让你去。”
“我是姐姐，该保护你！”我往前一步，想把蒙汗药拿出来。
她却突然将帕子捂在我的口鼻上。
一股奇异的香气钻进鼻腔，我的头瞬间昏沉起来，四肢变得无力。
“安澜……你……”
“姐姐，对不起。”她扶住我软下去的身体，眼泪滴在我的脸上，滚烫的，“北狄是虎狼之地，你不能去。你是凤凰，要留在宫里，要好好活着。”
我想挣扎，却浑身使不上力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