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..."她刚开口，突然发现他的魂体比刚才淡了许多，"你的灵力消耗太多了！"
陆怀瑾松开她，身形晃了晃："死不了。第二次了。"他竖起两根手指，"你欠我两条命，拆迁办的小姑娘。"
远处传来警笛声。姜盈盈的阴司通显示恶灵暂时退去，但阴脉受损还在加剧。她望向陆怀瑾，发现他正凝视着霞飞路尽头——那里曾是他家的方向。
"第一个镇物在哪里？"她轻声问。
陆怀瑾收回目光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："在公共租界工部局的钟楼里。"他顿了顿，"现在那里是...你们的拆迁办总部。"
姜盈盈瞪大眼睛。地府城市规划司的办公楼，前身确实是租界工部局。更巧合的是，她明天就要去那里参加转正后的第一次全体会议。
"所以..."她突然明白了什么，"你进不去？"
陆怀瑾的魂体在月光下微微波动："自从你们那位司长上任后，整个建筑都布满了针对我的禁制。"他低头整理并不存在的袖口，"明天中午十二点整，钟楼的钟声会暂时干扰结界。你有三分钟时间进入地下室。"
姜盈盈点点头，突然想起什么："等等，你怎么知道我的会议安排？"
夜风吹散陆怀瑾的低笑。他的身影开始变淡，像是即将消散的晨雾："你以为是谁把你分配到兰心大戏院的案子？"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，"...慈儿。"
姜盈盈愣在原地。慈儿？他女儿的名字？还没等她追问，陆怀瑾已完全消失在夜色中，只有地上几滴渐渐干涸的血迹证明他曾经存在。
她摸了摸后颈的翡翠印记，那里传来细微的刺痛。阴司通突然震动，弹出一条新消息：【明日子时，带一盒凤梨酥来戏院。——陆】紧接着又补了一条：【要真老大房的，别拿你们阴间的冒牌货。】
姜盈盈忍不住笑出声。笑着笑着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，为一个死了近百年的鬼魂心动不已。
第三章 钟楼窃心
地府城市规划司的大楼在正午阳光下投下哥特式的阴影。姜盈盈站在青铜大门前，后颈的翡翠印记隐隐发烫。她今天特意穿了高领制服，却依然能感觉到那抹凉意像一只无形的手，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。
"姜盈盈，城市规划司三科。"她向门口的石狮雕像亮出工作证。石狮的眼珠转动着，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。
【验证通过】石狮口中吐出冰冷的机械音，【今日司长特别提示：所有人员不得靠近钟楼地下室】
姜盈盈的指尖在袖口微微发颤。她拎着公文包的手指紧了紧，里面装着陆怀瑾给她的青铜罗盘和...一盒真老大房的凤梨酥。想到昨晚分别时他那条短信，她耳根又开始发烫。
"盈盈！"一个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转身看见同事白无常飘过来——是真的"飘"，他的下半身永远笼罩在云雾里，"转正后第一次例会，紧张吗？"
"有点。"她勉强笑笑，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大堂中央的日晷。十一点五十八分。
电梯里挤满了各色鬼差。姜盈盈被挤到角落，后背贴着冰冷的金属壁。突然，她感到公文包里的罗盘震动起来，隔着皮革传来细微的灼热感。与此同时，后颈的翡翠印记像被冰针刺了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