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在那里？”
我被发现了。钱老板的身体瞬间紧绷，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，那里鼓囊囊的，显然藏着武器。我心脏狂跳，知道自己只要一动，立刻就会血溅当场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：“蒋记者，原来你在这里。主编正找你呢。”
我惊愕地回头，看见我们报社那个最不起眼、负责打杂校对的老王，正笑呵呵地站在那里，手里还拿着我的外套。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？
第三章：双重背叛
老王，一个在报社干了二十年，存在感比灰尘还低的校对员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又怎么会如此“凑巧”地替我解围？
林黛玉和钱老板的目光瞬间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老王身上，充满了审视和警惕。
“王……王叔？”我结结巴巴地开口，大脑因为这接二连三的冲击而濒临宕机。
“主编让我给你送件衣服，怕你着凉。”老王笑得一脸憨厚，将外套披在我身上，顺势抓住了我的胳膊，力道大得惊人。他看似不经意地将我挡在身后，对着林黛玉和钱老板点了点头，“两位继续，我们这就走。”
钱老板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，最终，他似乎没有发现破绽，缓缓松开了摸向腰间的手。
“蒋记者，好奇心太重，对记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林黛玉冷冷地丢下这句话，转身走进了黑暗。
钱老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复杂难明，有警告，也有……一丝我读不懂的惋惜。
直到被老王几乎是拖着拽出公馆，我的双腿还是软的。
“王叔，你……”
“上车再说！”老王不容分说地把我推进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。
车子发动，汇入上海深夜的车流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我喘着粗气，死死地盯着这个我共事了三年却仿佛第一天认识的男人。
老王叹了口气，从怀里掏出一包烟，递给我一根。他的手指不再是那个沾满油墨的校对工，而是稳定、有力。
“我和你恩师刘振声，是拜把子兄弟。”
一句话，让我如遭雷击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“当年，我们都是孙司令手下的兵。后来，我厌倦了打打杀杀，进了报社。你师父，则走上了另一条路。”老王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，“他成了南京方面的人，专门负责调查军阀与日本人之间的勾结。”
南京方面！那是国民政府的核心！
“那钱老板和林黛玉……”
“钱老板，本名李卫，也是我们的兄弟，是最好的情报员。而林黛玉，原名刘雪琴，是你恩师刘振声的独生女。”
我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。
真相像一幅被撕碎的画，在我面前一片片拼凑起来，呈现出一个残酷而疯狂的全貌。
刘振声是被孙司令灭口的，因为他查到了孙司令与日商勾结，出卖国家利益的证据——那份名单。
而他的女儿和兄弟，为了给他报仇，为了拿到那份名单，策划了这场惊天动地的“花国大选”。
捧红林黛玉，让她成为孙司令的“自己人”，是为了麻痹他。
修改选票，制造混乱，是为了创造机会，让李卫（钱老板）潜入戒备森严的司令部，盗取名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