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华子...妈妈来了...”她喃喃自语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就在这时，库房大门打开，周老四带着几个年轻工人走了出来。琴嫂眼前一亮，赶紧迎上去。
“几位小兄弟，麻烦打听个人。”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抖。
领头的年轻人宝山礼貌地问：“大娘您找谁？”
“我...我找章华，他是在这儿开大车的吧？”琴嫂急切地问，“我是他妈，今天能见到他吗？”
宝山的脸色瞬间变了，和其他几个工人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“大娘...华子哥他...”宝山支支吾吾，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怎么了？出什么事了？”琴嫂的心一下子揪紧了。
“还是我来说吧。”一个叫二小的年轻人站了出来，“大娘，您来晚了...华子哥他...没了。”
琴嫂只觉得天旋地转，双腿一软就要倒下。周老四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。
“怎么...怎么会...”琴嫂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“上个月...华子哥接了个长途活...”宝山红着眼睛解释，“疲劳驾驶...出了车祸...”
琴嫂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。二十年来的期盼，无数个日夜的思念，全都化作了泡影。她张着嘴，却发不出声音，眼泪无声地滚落。
周老四扶着她，突然觉得这个憔悴的女人有些眼熟。二十年的岁月改变了太多，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...
“你是...小杜鹃？”他颤抖着问。
琴嫂茫然地抬头，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男人。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，二十年前那个爱听她唱戏的年轻人...
“四...四哥？”
两人相顾无言，唯有泪千行。命运弄人，二十年后重逢，竟是在这样的时刻。
第二章 发廊里的笑声
欢姐发廊的玻璃门被阳光照得发亮，午后的客人不多，几个洗头妹正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。容小娟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，手里捏着一把瓜子，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，逗得姐妹们前仰后合。
“小娟姐，接着讲啊！”阿惠托着腮帮子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憨姐也凑过来：“就是，正讲到关键处呢！”
容小娟清了清嗓子，故意压低声音：“王二姐绣花的时候啊，绣完鼻子绣嘴，绣完大腿绣胳膊......”
“哎呀！”几个姑娘顿时红了脸，阿惠捂着脸扭过头去。
憨姐作势要打她：“你这丫头，嘴里就没句正经话！”
容小娟哈哈大笑：“我还没说完呢！”她故意拖长声调，“人家绣的是——他一笑两酒窝！你们想哪儿去了？”
发廊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。憨姐站起身来：“不听了不听了，你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来！”
“别走啊憨姐，”容小娟用浓重的东北口音说，“我这还有个更有意思的故事呢！”
“肯定不是什么好故事！”
“谁说的？”容小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，“这可是解放前东北的真实故事，还闹出过人命呢！”
阿惠立刻来了精神：“真的？快讲讲！”
“那时候有两个唱二人转的，在台上抖了个包袱，结果台下冲上来一个大哥，掏出刀子就把演员给捅了。”
“为什么啊？”憨姐也忍不住问道。
容小娟神秘地眨眨眼：“因为这个包袱是个谜语，谜底是个地名。那位大哥说，他姥姥就是那个地方的人，抖这个包袱就是在骂他姥姥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