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惠神秘地笑了笑：“那可不，二小亲口告诉我的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想当年，四哥和琴嫂可是黄金搭档，台上台下都形影不离。两个人情投意合，差点就结婚了。”
“那后来怎么没成呢？”憨姐忍不住插嘴。
阿惠叹了口气：“周家大哥突然去世，留下一家老小。周家老太太做主，硬是让四哥娶了他大嫂。”
“这不是乱来吗？”憨姐惊呼。
小娟冷笑一声：“老太太精着呢。她怕大嫂改嫁带走孩子，更怕没人养那两个半大小子。就算周老四愿意管侄子，等他有了自己的孩子，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？”
憨姐摇摇头：“这也太复杂了。男婚女嫁本来多简单的事，被你们说得跟宫斗剧似的。”
“所以我这样多好，”小娟抚摸着隆起的肚子，“自己带孩子，不用看婆婆脸色，逍遥自在。”
这时，憨姐凑近小娟耳边：“等会儿琴嫂来送鸡汤，你好歹给个笑脸。人家天天来，都两个月了。”
“我装不出来。”小娟撇撇嘴，“她愿意送是她的事，我喝不喝是我的事。我们俩都是苦命人，各走各的路最好。”
“你呀，心太硬。”憨姐叹气。
“热心肠的人有几个好下场？”小娟反问，“早晚你也会像我这样。”
正说着，琴嫂推门进来，手里捧着保温桶。她局促地站在门口，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。
“琴嫂来啦！”憨姐热情地招呼，“这鸡汤的香味都飘到街上了！”她悄悄捅了捅小娟，转身去忙别的了。
琴嫂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娟身边：“今天炖的是人参虫草鸡汤，很补的。”
小娟头也不抬：“先放着吧。”突然她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给你看几张照片。”
琴嫂眼睛一亮：“是华子的？”
小娟掏出手机，翻出照片：“这是我们刚认识时拍的。华子个子不算高，长相也一般，但我就喜欢他那股劲儿，我们东北话叫'尿性'。”
琴嫂贪婪地看着照片，手指轻轻抚过屏幕：“他穿这身真精神。”
“是啊，”小娟的声音柔和下来，“华子不会说甜言蜜语，但每句话都让人暖心。我搬去和他住，不是因为爱得死去活来，只是......一个人太孤单了。”
琴嫂眼眶湿润：“宝山说过，那段时间华子每天都很开心，工作特别有干劲。多亏有你......”
小娟愣住了，没想到琴嫂会这么想。她转移话题：“想听华子唱歌吗？”手机里传出华子沙哑的嗓音，唱着改编过的《流浪歌》。
“太阳一出来照西墙，衣裳破又脏。破罐子破鞋破竹筐，还跟去年一样。没等我搭腔泪两行，求大家帮个忙。大哥大姐大爷大娘我给你们烧高香，好人命要比坏人长，恭祝大家万寿无疆！”
“这词是你写的？”琴嫂惊讶地问。
“嗯，中学时我还是语文课代表呢。”小娟难得露出笑容，“第一次见华子，就是在这发廊。那天有个乞丐来要钱，我教他改了歌词。华子听一遍就会了，后来总唱这歌哄我开心。”
两人陷入沉默。小娟轻声说：“这么好的人，要是白来这世上一遭，老天也太不公平了。”
琴嫂强忍泪水：“谢谢你，姑娘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