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面突然掀起巨浪。一个身披铠甲的魂体从河底冲出，手持长剑刺向林羽。“是你！” 魂体嘶吼着，“你答应过要救阿青的！”
卡戎迅速甩出船桨，黑铁桨与长剑碰撞，发出刺耳的金属声。“是夫差的魂体！” 他大喊，“他被封印在河底三千年了！”
林羽望着夫差的魂体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他从怀中取出那半枚镇魂佩，将灵力注入其中。玉佩发出柔和的光芒，照亮了夫差魂体胸口的伤口 —— 那里插着半截青铜剑，剑柄上刻着一个 “林” 字。
“那是你当年为他铸的剑。” 玄奘叹息，“他恨你，是因为他爱阿青，却知道阿青爱的是你。”
夫差的魂体渐渐平静下来，长剑从手中滑落。“阿青……” 他喃喃道，“她最后说的话，是让我放过你。”
林羽捡起长剑，剑身上的锈迹剥落，露出里面的纹饰 —— 一个女子在桑树下起舞，裙摆飘成了蝴蝶的形状。“我记得了。” 他轻声说，“我把她的魂魄炼进了剑里，却不知道，这让她永远无法轮回。”
卡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，放在唇边吹响。海螺发出奇异的旋律，河面上的迷雾渐渐散去，露出远处一座模糊的桥影。“那是两界桥，” 卡戎说，“宙斯和阎罗王约定，每年月圆之夜开放一次，让有未了情缘的魂体相见。”
玄奘指向桥的方向：“今晚就是月圆夜。” 他看向林羽，“你不想去看看吗？或许阿青的魂体，还在那里等你。”
林羽握紧长剑，剑身的纹饰突然亮起。他抬头望向卡戎，发现这位希腊摆渡人的眼眶竟有些湿润。“你呢？” 林羽问，“你守着 Lethe 河，又在等什么？”
卡戎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漩涡里。那里漂着一朵银色的莲花，花瓣上沾着几颗星星。“吾在等一个人。” 他的声音很轻，“她是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侍女，当年为了帮吾躲避宙斯的惩罚，化作了这朵莲花。”
两船继续前行，河水在船底唱着古老的歌谣。林羽看着手中的长剑，又望向远处的两界桥，心中某个冰封的角落开始融化。他想，或许遗忘不是救赎，铭记也不是惩罚，真正的和解，是带着所有记忆，继续往前走。
第三章 月圆之约
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，缓缓覆盖住忘川河。林羽站在船头，看着手中的青铜镜。镜中映出两个月亮 —— 一个是东方的圆月，一个是希腊的弯月，在镜中重叠成奇特的形状。
“准备好迎接客人了吗？” 卡戎的声音从黑铁船上传来。他今天换了件银色的长袍，上面用金线绣着星辰轨迹，手里还捧着个银壶，壶口飘出桂花与葡萄酒混合的香气。
林羽点头，将十二枚饕餮扣系成一串，挂在船舷边。青铜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与黑铁船上的狮鹫首遥相呼应。“第一对客人，是三世纪的一个罗马士兵和他的东方爱人。” 他展开魂引，上面画着一个手持长矛的士兵，正牵着一个梳着双鬟的女子。
卡戎吹了声口哨：“我知道他们！马克西姆斯和婉儿。他为了保护她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；她为了等他，在长城脚下守了一辈子，死后魂魄化作了一株沙棘。”
两船刚靠近两界桥，就见桥头站着两个魂体。马克西姆斯的铠甲上还留着钉痕，婉儿的裙摆上沾着沙棘的刺，却开着细小的黄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