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小鹿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口子,血迹已经干涸。
“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画皮鬼碰过的东西都带阴毒。”他扯过她的手腕,动作粗鲁却精准地涂上一层暗绿色的药膏,“不及时处理,明天你这只手就得烂。”
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,杨小鹿疼得倒抽一口冷气,但很快,一股清凉感压下了灼痛。她抬头,正对上陈野近在咫尺的眉眼——他的睫毛很长,垂眸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鼻梁高挺,下颌线条利落得像刀刻。
“看够了吗?”他突然抬眼。
杨小鹿立刻别过脸:“……谢谢。”
陈野轻嗤一声,收起药箱:“二楼左转第一间,天亮前别出来。”
“等等!”她叫住他,“那个画皮鬼为什么会盯上我?”
陈野的背影在楼梯口顿了顿,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:
“它要的不是你,是那支笛子。”
3
房间比想象中舒适,木床上铺着干净的粗布被褥,窗边甚至摆着一盆新鲜的野姜花。杨小鹿锁好门,终于松了一口气,取出骨笛仔细端详。
这支笛子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,通体苍白,表面布满细密的符文,触感冰凉如骨。小时候母亲总说这是“护身符”,可自从五年前那个雨夜后,笛子开始变得不一样了——
它会自己响。
尤其是在遇到……那些东西的时候。
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,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窗棂。杨小鹿浑身紧绷,死死盯着那扇老旧的雕花木窗——
“叩、叩。”
两下轻响。
她屏住呼吸,一动不动。
“杨小姐。”窗外传来白天那个老板娘的声音,甜蜜得令人毛骨悚然,“你的笛子……能借我用用吗?”
骨笛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!
杨小鹿猛地后退,就在这时,房门被人一脚踹开——
陈野手持一把缠着红绳的匕首冲了进来,二话不说直接掷向窗户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,窗外黑影疯狂扭动,转眼消失不见。匕首钉在窗框上,刀身嗡嗡震颤,绳上系的铜铃叮当作响。
陈野脸色阴沉得可怕:“不是让你别碰笛子吗?”
“我没吹它!是它自己——”
话未说完,杨小鹿突然一阵眩晕,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。无数陌生画面洪水般涌入脑海:
燃烧的客栈……戴玉镯的女人跪在血泊中……某个男人将骨笛塞进婴儿襁褓……
最后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,背面用血写着——
“因果局开,不死不休。”
她双腿一软,直接栽了下去。
陈野一把接住她,触手的皮肤烫得惊人。
“反噬?”他皱眉,迅速将她放到床上,三两下扯开她的衣领——
杨小鹿锁骨下方,一道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形如扭曲的符文。
陈野骂了句脏话,转身从柜底掏出一个陶罐,挖出腥红的朱砂混着自己的血,直接按在她心口!
“忍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