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既白今天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，特意嘱咐要加双份奶的拿铁。
「林秘书，忙着给陆总献殷勤呢？」
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回头，是陆既明。
白衬衫，金丝眼镜，手里捏着个保温杯，笑起来像只无害的兔子。
只有我见过他昨天在楼梯间，把陆既白的合同扔进垃圾桶时的表情。
「陆先生有事？」
我往旁边挪了挪，挡住咖啡机。
他没回答，反而往我这边凑了凑，「听说你简历是假的？二本毕业能进陆氏，确实有本事。」
手机数字跳了下：37:15:10。
「陆总看的是能力，不是学历。」
我按下咖啡机的按钮，奶泡缓缓浮上来。
「能力？」
他嗤笑一声，突然抬手撞了我胳膊肘一下。
「哐当——」
咖啡杯摔在地上，褐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裤腿，也溅到了他的白衬衫上。
「哎呀，真不好意思。」
陆既明掏出手帕擦衣服，语气无辜得很，「手滑了。」
周围瞬间围了几个人。
张姐第一个冲上来，「小林怎么回事？陆先生可是客人！」
「是我撞了他。」
陆既明扶了扶眼镜，「怪我，不该在别人干活的时候打扰。」
这话听着像道歉，实则坐实了是我笨手笨脚。
议论声嗡嗡响起来。
「我就说他不行吧，连杯咖啡都端不稳。」
「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，不然陆先生怎么会亲自来『拜访』他。」
我没看他们，弯腰去捡碎玻璃。
指尖被划了道口子，血珠冒出来，滴在奶渍上，像朵刺眼的小红花。
手机震得厉害：【剩余寿命：37:14:45】
「陆既明。」
我抬头看他，声音很稳，「你是故意的。」
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下，随即又挂上无辜的表情，「林秘书这话什么意思？我只是手滑。」
「手滑能精准撞在我拿咖啡的手上？」
我捡起一块沾着奶泡的玻璃碎片，「还是说，你见不得陆总身边有别人？」
他的眼神冷了一瞬，快得像错觉。
「林秘书别血口喷人，我只是来看看哥哥。」
「是吗？」
我掏出手机，点开录音播放键。
昨天在楼梯间录下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——
「陆既白凭什么占着总裁的位置？那个姓林的也配待在他身边？等着瞧。」
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
陆既明的脸瞬间白了，「你……」
「陆总！」
张姐突然喊了一声，挤出笑容往门口迎，「您开会回来了？」
我抬头，陆既白站在门口。
黑西装，领带系得一丝不苟，脸色比平时更冷。
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，最后落在我流血的手指上，瞳孔猛地一缩。
「怎么回事？」
他没看陆既明，只盯着我。
「咖啡洒了。」
我把手机揣回兜里，「陆总，您的会议……」
「用不了多少时间，来得及。」
他打断我，转身对旁边的助理说，「叫保洁。」
然后径直走向我，「手怎么弄的？」
「捡玻璃划的。」
他没说话，拉起我的手腕往办公室走。
力道不重，却不容拒绝。指尖贴着我的伤口边缘，带着小心翼翼的温度。
陆既明在后面喊：「哥！是他先……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