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乐开了花!成了!真成了!蒸馏酒啊!高度白酒啊!唐朝这群土鳖,喝惯了十几度的米酒黄酒,突然来一口六七十度的原浆,能不跟吞刀子似的吗?
“爹!就是它!酒的精魂!”我指着那小碗,眼睛放光,声音都在抖,“您尝尝!您快尝尝!保管让您知道什么叫‘一口顶风倒,两口见神仙’!”
我爹没理我。他站起身,走到那小陶碗跟前,背着手,弯腰凑近了,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。就这一下,他那眉头就皱得更深了,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。这味儿,确实够劲儿!
他拿起旁边一个干净的酒盏,犹豫了一下,还是拿起旁边的小木勺,伸进那小陶碗里,极其吝啬地舀了大概也就十几滴?连酒盏底都盖不满。
“爹!您这也太抠搜了!塞牙缝都不够!得大口!”我急得直跺脚。这老狐狸,防我跟防贼似的!
我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:再哔哔老子还拿棍子抽你!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那酒盏,凑到嘴边,屏住呼吸,把那十几滴晶莹的液体,倒进了嘴里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我爹保持着那个端酒盏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脸上的表情,从最初的凝重、怀疑,迅速开始变化。先是眉头猛地一挑,眼睛瞬间瞪大!紧接着,那张原本苍白疲惫的老脸,“唰”地一下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!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!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!
“咳!咳咳咳!!!”
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在书房里炸响!我爹弯下腰,一手撑着书案,一手捂着嘴,咳得撕心裂肺,眼泪鼻涕全出来了!那动静,感觉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!
“水!快!拿水!”福伯吓得魂飞魄散,赶紧去倒水。
我爹咳得惊天动地,好不容易喘匀了气,一张老脸还是红得发紫,额头上全是汗珠子。他抬起头,那双被呛得通红的眼睛里,之前的疲惫、绝望、怒火全没了!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——震惊!难以置信!还有一丝被强烈刺激后的亢奋?
他死死地盯着手里那个空酒盏,又猛地看向那小陶碗里的“酒精魂”,那眼神,跟饿了八天的狼看见了肉似的!
“这东西……”我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,还带着刚才咳嗽的余音,但语气里的惊涛骇浪是个人都听得出来,“劲儿太大了!”
稳了!这买卖稳了!我心里那块大石头,“哐当”一声落了地!
“爹!怎么样?没骗您吧?”我挺直腰板,感觉腰杆子从来没这么硬过,“这玩意儿,是不是够买咱家十条命?”
我爹没回答。他深吸了几口气,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胃和还在燃烧的喉咙。他拿起那个小陶碗,又凑近仔细闻了闻,这次没躲,反而闭上眼睛,像是在感受那霸道的气息。
“烈前所未见的烈!”他缓缓睁开眼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“醇虽然只有这么一点,但入口那一下确实醇!霸道至极的醇!”他猛地看向我,目光灼灼,“俊儿,你老实告诉爹!这东西产量如何?成本几何?”
“爹!”我一拍大腿,“成本?那简直低到姥姥家去了!就用最便宜的浊酒,或者干脆用酿坏了的酸酒!一坛子浊酒,能蒸出这么一小碗精魂!您想想,这一小碗精魂,兑上几倍、十几倍的普通酒水,那味道,也比市面上最好的三勒浆强百倍!价钱嘛……”我搓着手指头,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,“嘿嘿,那不得比黄金还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