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都是被天道收割的修士残魂。” 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潭边，扔出枚玉佩，“滴上你的血，就能看到他们的记忆。”
血珠融入玉佩的瞬间，云墨眼前浮现出震撼的画面：九重天之上，位身披金甲的帝君正挥剑斩向无数修士，那些修士的神魂被吸入个巨大的转盘，凝成点点星光，汇入帝君体内。
而那帝君的脸，竟与云墨有七分相似。
“你前世是天道座下第一剑侍，因不愿助纣为虐，被打入轮回。” 老者的声音带着叹息，“云家人帮天道看管轮回入口，每年都要献祭修士，给你积累‘业障’。”
锈剑突然插入潭底，水潭剧烈翻涌，道白衣人影从潭中升起，颈后的锁链正被锈剑寸寸斩断。云墨看着那张脸，心脏骤停 —— 是前世被他亲手斩杀的师妹，灵汐。
“师兄，救我……” 人影伸出手，却在触碰到他的瞬间消散，只留下片带血的衣角。
3 斩道之剑
轮回盘前的迷雾里，云墨正用锈剑指着自己的咽喉。
幽冥谷潭底的通道，竟直连天道祭坛。巨大的石盘上刻满符文，无数锁链从盘内伸出，捆着些模糊的人影，其中道白衣身影格外熟悉 —— 是灵汐，她的神魂正被锁链一点点抽离。
“想救她，就得斩断因果链。” 灰袍老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此刻他已摘去伪装，露出张与轮回录插画里的剑仙一模一样的脸，“而斩断的唯一方法，是自斩一魂。”
云墨摸向心口，那里藏着片灵汐的衣角。前世他奉命斩杀叛逃的师妹，剑穿心口时，她塞给了他这个，说能保他轮回不失神智。
锈剑突然剧烈震颤，剑身上浮现出最后一行字：「斩人易，斩己难，剑心通明方证道」。
他闭上眼睛，锈剑划破心口，道金光从体内飞出，在半空凝成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虚影。虚影痛苦地嘶吼，颈后的锁链印记却在寸寸断裂。
“那是你的‘天道之魂’。” 剑仙前辈握住他的手腕，“斩去它，你就不再是天道的工具。”
虚影消散的瞬间，轮回盘突然反转，露出背面的纹路 —— 竟与云家族徽完全相同。石盘剧烈转动，灵汐的身影渐渐清晰，她看着云墨心口的伤口，眼泪化作珍珠滚落：“师兄，你终于自由了……”
云墨刚要伸手，轮回盘突然喷出黑雾，道金甲身影从雾中走出，面容与云墨般无二，只是眼神冰冷如霜：“逆命者，死。”
是天道化身。
锈剑自动护主，青光与黑雾碰撞的刹那，云墨突然明白所有因果 —— 他与天道本是同源，前世的背叛，不过是天道自导自演的戏码，目的是让他在轮回中积累足够的 “剑心”，最终成为新的收割工具。
“我不是任何人的工具。” 云墨将锈剑横在胸前，心口的血滴在剑身上，竟燃起金色的火焰，“这一世，我为自己而活。”
天道化身挥剑斩来，云墨却迎着剑光冲去。锈剑穿过金光的瞬间，他仿佛看到无数轮回里的自己 —— 战场厮杀的将军、悬壶济世的郎中、甚至是只过街的老鼠。
原来所谓因果，从来不是宿命，是无数个选择的总和。
当锈剑刺入天道化身心口时，轮回盘开始崩裂。灵汐的神魂挣脱锁链，与云墨的血融合，化作道流光，钻进锈剑之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