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骗家里的钱，说要交房租，其实全扔进了赌场。
妈当时在电话里犹豫了很久，说爸的腰伤又犯了，家里实在没多少积蓄。
最后还是东拼西凑给我转了三万。
现在才过去半个月，我怎么有脸再开口？
可赌场里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像鬼魅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。
但赌瘾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，那些跳动的数字仿佛变成了催命符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拨通了电话。
“喂，妈。”
我的声音刻意放得很低，带着一丝疲惫，还特意清了清嗓子，模仿加班后的沙哑。
“阿哲啊，这么晚还没睡？” 妈那边的声音带着睡意，还有隐约的咳嗽声。
背景里能听到爸的呼噜声，还有老旧挂钟的滴答声。
“嗯，加班呢。妈，跟你说个事，我这边项目需要交个押金，公司报销晚，你能不能先借我八万？下礼拜发工资就还你。”
谎言说得多了，连语气都变得自然起来。
我甚至能想象出妈在电话那头皱眉的样子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她会拒绝。
“八万啊……” 妈叹了口气，“家里现在真没那么多，你爸昨天刚拿了药，花了不少钱。他那腰伤，贴膏药都不管用了，医生说要做理疗，一次就要好几百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，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。
“那…… 那五万也行，妈，这个项目对我特别重要，做好了就能升职加薪，到时候我就接你们来城里住。”
我抛出早就准备好的诱饵，这是爸妈最期待的事情。
他们总说城里医疗条件好，等我稳定了就把爸的腰伤彻底治好。
又沉默了几分钟，妈才说：“行，妈明天一早就去给你凑，你别着急，注意身体，别太累了。你爸总念叨你，说你瘦了。”
“谢谢妈，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迅速打开借贷软件，又申请了三个新平台。
额度都不高，加起来才两万多。
其中一个平台还需要人脸识别，我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系统提示 “面部表情不自然，请重试”。
可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，我点开那个熟悉的赌博网站，注册了一个新账号，用新平台借到的钱充了进去。
“这次一定赢。”
我喃喃自语，眼睛因为充血而布满红血丝。
视线有些模糊，我揉了揉眼睛，眼角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。
轮盘再次转动，我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。
数字定格的瞬间，我几乎要跳起来 —— 中了！
余额翻了一倍，我立刻提现，可系统提示需要充值更多才能解锁提现功能。
“妈的！”
我暗骂一声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又充了进去。
赢了就想赢更多，输了就想翻本，这就是赌博的陷阱，一旦踏进去，就再也别想挣脱。
我想起刚接触赌博时，只是跟着同事玩几局斗地主，后来慢慢接触到网络赌博，从几十块的赌注到几千块，就像温水煮青蛙，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。
天快亮的时候，我再次输光了所有钱。
窗外泛起鱼肚白，我才发现自己一整晚没合眼，头痛欲裂。
窗外的早餐摊已经支了起来，传来阵阵油条的香气，那是我和林薇以前常去的早餐摊，她总喜欢加双倍豆浆的甜油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