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提示音响起，是妈发来的转账消息，五万块。
下面还有一条她的留言：“阿哲，钱给你转过去了，这是家里最后的积蓄了，你省着点用。你爸不知道我给你转钱，他要是问起，你就说没要。”
我的手开始发抖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我冲进卫生间，趴在马桶上干呕，却什么也吐不出来，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。
镜子里的灯泡忽明忽暗，照得我的影子扭曲变形。
镜子里的男人面色蜡黄，眼窝深陷，下巴上长满了胡茬，看起来像个活鬼。
这就是我，一个被赌博榨干了灵魂的废物。
我试图挤出一个笑容，却比哭还难看。
2、
手机又响了，是林薇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：“喂，薇薇。”
“阿哲，你下班了吗？我刚从医院回来，医生说恢复得不太好，让我必须好好休息，不能再吃外卖了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虚弱。
我能想象她说话时苍白的脸色，手术后她一直很虚弱，稍微多走点路就会气喘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是不是没按时吃药？” 我故作关切地问。
“不是，就是最近总吃那些速食，胃受不了。” 她轻轻叹了口气，“要不…… 我们这个月开始自己做饭吧？我看了下菜市场的菜价，比外卖便宜多了。”
我心里一紧，做饭需要时间，可我哪有时间？
白天要去公司混日子，晚上根本离不开电脑屏幕。
上周领导还找我谈话，说我最近工作状态不对，项目进度落后了很多。
“最近太忙了，等这个项目结束吧。” 我敷衍道，“你想吃什么就买，别省钱，我给你转点钱。”
“不用啦，我还有钱。” 她立刻拒绝，“你好好上班，别太累了。对了，下周末是你生日，我给你买了个礼物。”
“生日？” 我愣了一下，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快到了。
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，满脑子只有输赢。
“是什么礼物？” 我强装开心地问。
“保密，等生日那天给你惊喜。” 她的声音轻快起来，“你快休息吧，我不打扰你了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妈转来的五万块，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。
一部分理智告诉我，把钱给林薇去看病，剩下的还给家里。
可另一部分声音却在尖叫：“就一把，赢了就能把之前的都赚回来！”
那个声音越来越大，像魔鬼的低语。
最终，恶魔战胜了理智。
我再次点开那个熟悉的网站，将五万块全部充了进去。
这一次，我告诉自己，赢够十万就停，绝对不再贪。
轮盘转动，数字跳动，我的心脏也跟着起起落落。
运气似乎好了起来，不到半小时，余额就涨到了十二万。
我盯着那个数字，手指悬在提现键上，心跳得像擂鼓。
手心全是汗，鼠标都有些打滑。
“提现，快提现。” 我对自己说。
可就在这时，屏幕上弹出一个弹窗：“恭喜您获得晋级资格，参与高级场抽奖，最高可赢五百万！”
五百万！
这个数字像魔咒一样钻进我的脑子里。
如果有了五百万，我就能还清所有网贷，给林薇最好的治疗，带爸妈来城里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