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哐——**
一声刺耳的巨响,整个别墅似乎都为之震颤。
那匹价值连城的玉马,从一米多高的博古架上坠落,在坚硬的地板上,碎成了几十块惨白的残骸。
2
「嫂子!你怎么推我!」
尖叫声刺破耳膜。闻笙摔在地上,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,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。
「笙笙!」
闻宴第一个冲进来,一把将闻笙从地上捞进怀里,动作紧张得像是生怕她碎掉。
「没事吧?有没有伤到?」他从头到脚地检查,声音里的心疼和焦急,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。
我明明站在她身后一步远,是她自己撞过来的!
蒋岚和闻宴他爸也冲了进来,看到一地碎片,蒋岚的脸瞬间铁青。
「程晚!你干了什么好事!」她指着我的鼻子,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。
我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水泥堵住了,辩解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闻宴安抚好怀里的闻笙,终于舍得抬眼看我。那双曾让我深陷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压抑的暴怒。
他缓缓走向那一地狼藉,蹲下身,伸出手想去捡那些碎片,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「不是我……」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,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。
闻宴猛地站起身,一步步朝我逼近,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
「还说不是你?」
「程晚,你就这么容不下一个笙笙吗?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家好吗?」
「不是你想的那样!」我急切地摇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「是她自己……」
「够了!」闻宴一声厉吼打断了我,「我不想听你的狡辩!我爸妈在这,笙笙是客人,你为什么总要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?」
他不是在问我为什么要推闻笙,他是在指责我,为什么要有“辩解”这种让他烦心的行为。
蒋岚立刻上来帮腔,话语刻薄如刀:「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,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!看见笙笙受宠你就眼红,心肠怎么能这么毒?」
他爸冷哼一声,一锤定音:「家门不幸。」
闻笙躲在闻宴身后,怯生生地哭着,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。
「哥,爸妈,你们别怪嫂子了……都怪我不好,我不该说要来看玉马的……嫂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她越是这么说,闻宴眼里的怒火就烧得越旺。
他温柔地拍着闻笙的背,语气是我这辈子都没得到过的宠溺:「不关你的事,碎了就碎了,一个死物而已,只要你没吓到就好。」
我记得,上个月我打扫卫生,只是不小心碰倒了他书桌上一个普通的商务摆件,他就冷着脸跟我分房睡了一个星期。
现在……
他猛地转头瞪着我,眼神里的厌恶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「还愣着干什么?滚回房间去好好反省!别在这里碍眼!」
那语气,就像在驱赶一只传播瘟疫的流浪狗。
我的心,在那一瞬间,被彻底冻住了。
3
我几乎是逃回卧室的。
关上门的瞬间,所有力气都被抽干,我靠着门板滑落在地。
外面,是闻宴一家人安慰闻笙的、其乐融融的交谈声。
每一个字,都像针一样,密密麻麻地扎在我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