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在开玩笑。
说完，他就转身离开了卧室。没过多久，他拿着我的外套和包，扔在地上。
「滚。」
仅仅一个字，就宣判了我的死刑。
我的心，一寸寸地冷下去，直至彻底冰封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、刀绞般的剧痛。
我闷哼一声，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。
「闻宴……」我抓住他的裤腿，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，「我肚子……肚子好疼……」
他低头，看了一眼我痛苦扭曲的脸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但不是心疼，是烦躁。
就在这时，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，是闻笙打来的视频电话。
他毫不犹豫地接通。
「哥，你那边完事了吗？我开了直播哦，粉丝们都等着你这位神秘大哥露脸呢！」屏幕里，是闻笙在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中，化着浓妆的脸。
她身边的卡座里，坐满了她的朋友，所有人都在起哄。
直播间？
他居然这个时候在和她视频，还是直播？
「马上，你嫂子又在闹脾气。」闻宴语气不耐地对着手机说。
「又怎么啦？」闻笙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了整个房间，她对着镜头，一脸无辜又担忧的样子，「哥你快点过来呀，姐妹们都说要替你好好庆祝一下呢！」
腹部的剧痛越来越密集，我感觉眼前阵阵发黑，几乎抓不住他的裤腿。
「闻宴……送我去医院……求你……」
闻宴的目光在我惨白的脸上停了一秒，然后，他对手机那头的闻笙和上万观众，轻描淡写地笑了笑。
那一笑，像最锋利的冰锥，刺穿了我的心脏。
他对着镜头，用一种纵容又无奈的语气说：
「没事，老毛病，装可怜博关注罢了。」
「你们先玩，别管她，死不了。」
5
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。
手机屏幕还亮着，上面是闻笙那张在狂欢中扭曲的脸，和直播间里滚动的、数不清的嘲讽弹幕。
「这嫂子演技派啊。」
「哥哥快来玩，别管这个戏精了！」
「哈哈哈，‘死不了’，年度金句。」
刀绞般的剧痛从小腹炸开，迅速蔓延至全身，我的指甲因为无意识的痉挛，在地毯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白痕。
我想呼救，嘴巴却只能张合，发出无意义的、嗬嗬的气音。
呼吸变得无比困难，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吸入玻璃渣子，喉咙和胸腔都火辣辣地疼。
视线开始模糊，水晶灯的光晕散成一团团致命的、摇晃的星云。
我完了。
这是脑海里浮现出的最后三个字。不是恐惧，不是不甘，是一种被碾碎后的、彻底的平静。
在我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，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，凭借肌肉记忆按下了快捷拨号的1键。
那个键，我存的是闺蜜秦悦的号码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像是从深海里被强行拽了出来，刺眼的白光让我无法睁眼。耳边是仪器滴滴答答的声响，和秦悦带着哭腔的怒骂。
「这帮畜生！真不是人！程晚，你他妈再敢吓我一次试试！」
我缓缓睁开眼，看到了医院纯白的天花板，和秦悦哭得红肿的眼睛。
她见我醒来，先是喜悦，随即又是滔天的愤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