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妆台上放着个青花瓷瓶，里面插着几支干枯的白玫瑰。
林溪认出那是去年父亲生日时，母亲亲手插的。
“妈，别怕。”林溪的声音有些发紧，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刚进公司时，父亲把她叫到办公室，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文件。
那是东方饮品核心配方的专利证书，权利人那一栏，赫然写着她的名字。
“这是东方饮品的根，比命值钱。”父亲当时的眼神很复杂，有愧疚，有期待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，“溪溪，爸对不起你妈，但爸不能让这根断了。”
那时她还不懂，现在终于明白了。
父亲早就知道自己撑不到那一天，早就布好了局。
“他欠你的，我一分都不会让别人抢走。”林溪扶着母亲站起来，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，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。
2 董事会上的暗战
第二天早上七点，林溪已经坐在东方饮品总部大厦的办公室里。
这间办公室原本是父亲的，她昨天让人重新布置了一番。
厚重的红木书柜被换成了浅色的开放式书架，上面摆着最新的市场报告和海外饮品样品；
墙上的“东方饮品十年规划图”被换成了她亲手绘制的思维导图，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需要整改的环节。
“大小姐，董事会的人都到齐了，张副总已经坐在主位上了。”老陈敲门进来，他穿着熨帖的灰色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很难看出他是母亲的远房表哥，更像个严谨的投行精英。
老陈在东方饮品做了三十年审计，从最初的记账员做到审计部总监，是母亲最信任的人。
三年前林溪进公司时，第一个找的就是他。
“知道了。”林溪拿起桌上的DNA鉴定报告，指尖在“匹配度0%”那行字上顿了顿，“让法务部的人在会议室等着，遗嘱鉴定申请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都准备好了，李律师说随时可以提交法院。”老陈递过来一份文件，“这是赵珊名下的‘珊浩咨询公司’近五年的流水，我连夜让香港那边的同事查的。”
林溪翻开文件，眉头渐渐皱紧。
珊浩咨询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，法人是个巴拿马籍的傀儡，但每一笔资金的源头，都指向东方饮品的海外子公司。
2019年3月15日，4亿，备注“东南亚市场品鉴会”；
2020年7月8日，6亿，备注“欧洲渠道建设费”；
2021年11月20日，7亿，备注“品牌升级咨询费”；
……
最近一笔是上个月，3亿，备注“海外市场调研费”。
“品牌升级？”林溪冷笑一声，想起昨天林浩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表，官方售价1200万，“我看是给林浩买玩具的升级费吧。”
她把文件合上，站起身：“走吧，去会会我们的张副总。”
董事会会议室在28楼，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的CBD。
长12米的红木会议桌是父亲当年从东南亚运回的，据说花了八百万，此刻却成了某些人觊觎权力的舞台。
张副总果然坐在主位上，他穿着件不合身的阿玛尼西装，手里把玩着父亲生前最爱的紫砂壶。
那壶是顾景舟的仿品，父亲却宝贝得很，平时连碰都不让别人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