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哼了声:“村里这河就一条,不巧才怪。”
我忽然轻轻说道:“那天落水,可真吓人。”
她的手顿了一下,低头更用力搓衣服,语气尖尖的:“你可别血口喷人,自己不小心掉的,还赖别人。”
我笑而不语,目光悠长,让她自己去琢磨。
傍晚回家的路上,天色渐暗。脚下的泥路还带着白天晒过的余温。
我一边走,一边在心里梳理——原书里,我就是在这种日常的磕磕绊绊中,被堂姐慢慢推到边缘,直到成了背景板。
“这次,不可能了。”我攥紧衣角。我要从细微处开始,一点点拆掉她的人设,让她再也无法利用我。
远处,马车轮子碾过石子的声音渐近。
抬头一看,是隔壁王大哥回村的车。
溅起的尘土在夕阳里泛着金光——而我的心,微微动了一下。
3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院子里,树影斑驳,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秋意的凉意。
我端着洗干净的衣服走出屋门,刚把衣服晾开,隔壁就传来沉闷的咳嗽声。
“醒了?”一个声音从转角传来,我抬头看去,是阿峰。
阿峰比我大三岁,和我从小一起长大,三年前从军,前几天刚回来。
他抬起手,眉眼带着笑意,示意我停下,“听说你病得不轻,怎么样,身体好些了吗?”
我点了点头,故意揉了揉额头,露出病初愈的虚弱模样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肩膀滑过,注意到他那件粗糙的外套上还沾着细小的盐霜,仿佛带着海风的气息。
“哎呀,你在这儿呢!”突然,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。
堂姐提着篮子,急匆匆地赶来,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。
她笑得亲昵而自然,“阿峰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阿峰看了我一眼,眉头微蹙,“前几天听说你落水了,吓我一跳。这几天好些了吗?”
我轻轻一笑,淡淡道:“就是脚滑了一下,不碍事。”
余光扫到堂姐,只见她笑容如常,却悄悄捏紧了篮子的提手。
堂姐顺势转移话题,语气轻快,“阿峰,你还记得吧?咱们小时候在河边抓鱼的日子。”
我能感觉到她有意拉近和阿峰的关系,而我,只能在一旁保持淡然。
傍晚时分,院外再次响起马车的声音。
阿峰提着一篓新鲜的干海鱼走进院门,“刚回来,岛上的特产,给奶奶尝尝鲜。”
我伸手接过鱼,指尖触到鱼身冰凉的鳞片,笑着夸赞,“海里捞的,真难得新鲜。”我故意将声音放大,让堂姐也能听见。
奶奶高兴地招呼我,“正好做顿海鱼宴,小云,你去厨房收拾一下吧。”
堂姐抢先一步,“奶奶,我来吧,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。”
晚饭时,清蒸的海鱼鲜香四溢。
奶奶坚持叫阿峰留下吃饭,“夜路凉,吃饱了再走。”
堂姐殷勤地为阿峰夹起一大块鱼腩,笑着说:“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么?”她的亲近显得自然而默契。
我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饭菜,等气氛正好时,装作好奇地问:“阿峰,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一次从树上摔下来,还被奶奶拎着耳朵骂了一路?”
阿峰愣了一下,笑骂道:“这丫头从哪听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