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孟溪？」
一个有些迟疑的熟悉声音从我身后传来。
我僵硬地回头，看到了凌澈。那个悔婚后就消失了近一年的前未婚夫。
他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，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他朝我走过来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。
他的视线，越过我，落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喻景凡身上。
「孟溪，对不起……」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，「当年，是我……是我对不起你。凌家不能倒，我……我没有选择。是我混蛋，负了你……」
他的嘴一张一合，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。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，最后，在陷入黑暗之前，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惊呼。
4
再次醒来，是医院单人病房。
刺眼的白色天花板，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凌澈坐在我床边，见我醒来，松了口气的样子：「你醒了？谢天谢地。」
「谢谢你。」我撑着身体想坐起来，他连忙上前扶住我。
「别动。」他按住我，「医生说你动了胎气，需要静养。」
我心中一惊，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腹。
凌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，他别过头，看向窗外，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。
「喻景凡对你不好。」
是肯定句。就连他这个外人，都看出来了。
我沉默了，有什么好说的呢？
他见我不语，转过头来，直视着我，情绪有些激动：「你别骗自己了！他对你好，会让你一个人挺着肚子晕倒在医院？他对你好，会冻结你所有的卡让你连检查费都交不起？孟溪！那个混蛋他不配！」
他越说越气，胸口起伏。片刻后，他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：「当然，我也是个混蛋。」
「但是孟溪，」他握住我的手，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，「跟我走吧。我发誓，这次不管喻景凡用什么来威胁我，我都不会再放手了。我……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我亲生的，我会像爱你一样爱他。」
我静静地看着他，然后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「凌澈，我们都老大不小了。」我看着他，扯出一个很淡的笑，「别说这种玩笑了。你走吧，我自己可以。」
他眼圈红了，低着头擦了擦眼角，再抬头时，又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样子。
「好，我不说。但这瓶点滴必须打完，我送你回家。这次别拒绝我，我不放心。」
我拗不过他，只好由着他去。
回到半山的别墅时，已是深夜。
往日里灯火通明的别墅，此刻却是一片死寂，黑漆漆的，像一张巨兽的口。
难道喻景凡为了报复我，连电都断了？
我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，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脸，吓得我心脏都漏跳了一拍。
喻景凡就坐在沙发上，在黑暗中，像个沉默的审判官。
他身上还穿着白天那套高级定制的西装，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寒意。
不等我反应，他已经起身，大步流星地走过来，一把拽住我的手腕，将我狠狠地甩在墙上。
「孟溪，你他妈真是长本事了！」他低吼着，额上青筋暴起，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，「敢在我眼皮子底下，就给我戴绿帽子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