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您别误会。只是这位小宫女的侧脸轮廓,生得极好,尤其是从耳后到下颌的线条,清丽婉约,带着一股子江南水乡的灵气。”
“草民想着,若是能借鉴一二,融入到娘娘的画像之中,或许能让画卷更添几分神韵和生动之气。”
他话音刚落。
“啪!”
一声巨响。
宸妃猛地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!
她脸上所有伪装出来的温婉贤淑,瞬间被撕得粉碎,只剩下狰狞和暴怒!
“放肆!”
她指着画师,声音尖利得像是要划破人的耳膜!
“你是来给本宫画像的,还是来看本宫的贱婢的?!”
“你的意思是,本宫的样貌,还不如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,需要靠着她的脸来给你找灵感吗?!”
画师这才如梦初醒,吓得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下了,手里的画笔都掉在了地上。
“娘娘息怒!娘娘息怒!草民绝无此意!是草民失言!是草民该死!”
他磕头如捣蒜,额头很快就见了红。
可宸妃已经听不进去了。
她今天受的气,积攒的嫉妒,此刻全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。
“来人啊!”她厉声尖叫,“把这个狗胆包天的狂徒给本宫拖出去!重打四十大板!打烂他的嘴!”
外头候着的两个太监,立刻虎狼一样地冲了进来,架起已经吓傻了的画师,就往外拖。
很快,庭院里头,就传来了板子和皮肉接触的闷响,以及画师那杀猪一般的惨叫。
那声音,一声声,都像是在抽柳萱的脸。
处理完了画师,宸妃那双喷着火的眼睛,缓缓地,转向了还跪在地上、抖得跟筛糠似的柳萱。
“至于你……”
她一步步走过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好个狐媚胚子,小小年纪,就知道勾引男人了?”
“当着本宫的面,就敢眉来眼去,让画师分心,乱了本宫的大事!”
“你说,你该当何罪?!”
柳萱吓得魂飞魄散,拼命磕头。
“娘娘明鉴!奴婢没有!奴婢真的没有啊!奴-婢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啊!”
“还敢狡辩?!”
宸妃抬起一脚,狠狠地踹在柳萱的肩膀上,把她踹得一个趔-趄。
“打!给本宫打她三十板子!”
“让这个小贱人,也好好长长记性!让她知道,这延禧宫里,谁才是主子!”
两个小太监立刻上前,一个按住柳萱的胳膊,另一个抄起了早就备在一旁的戒尺。
那戒尺,是竹子做的,又宽又厚。
柳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,脸颊贴着冰冷的金砖。
她闻到了地砖缝隙里,陈年的灰尘味儿。
“啪!”
第一下落下。
撕心裂肺的疼!
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了她的背上!
柳萱差点就尖叫出声,可香蘅那句“哭了,就得死”的话,像是一道惊雷,在她脑子里炸开!
她死死地咬住嘴唇,把那声惨叫,硬生生地咽了回去!
血腥味,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。
“二!”
又是一记重击!
柳萱的眼泪,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,可她不敢让它掉下来。
她看到,宸妃就站在她面前,那双绣着金凤的鞋子,离她的眼睛,不过几尺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