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19 号西瓜——今日份小甜心】
【19 号玉米——粒粒爆汁】
【19 号大葱——葱高八斗】
我还用废弃纸箱裁成小牌子，手写土味情话：「买我，不翻车。」
结果早高峰直接卖脱销。有个穿搭博主路过，把我和 19 号西瓜一起拍进 vlog，配文：#超市男菩萨#19 号杀疯了。视频半小时冲十万播放，评论区一水儿「想嫁」。我截图给老李看，老李憋笑：「男菩萨？我看你像男妖精。」
下午 15:00
人事突然发通知：试岗第三天加一场「现场答辩」，主题——「如何用个人标签提升门店销量」。摆明了冲我来的。群里瞬间安静，阿坤发了条死亡微笑：「兄弟，准备翻车。」
我盯着「19」字样的标签纸，脑子里闪过监狱里号长说的话：「标签一旦贴上，撕下来带一层皮。」行，那我就带皮上场，看谁先怂。
第三天 07:00
答辩现场设在卖场中央，一圈同事围观。HR 姐姐笑眯眯：「阿九，给你三分钟，证明 19 号不仅是条码。」
我深吸一口气，拿起一个西瓜，刀尖轻轻一划，「咔」一声脆响，红瓤翻沙。我把瓜举过头顶，像举炸药包：「昨天还有人问我，19 号是不是囚号。我现在回答——没错，老子坐过牢，编号 19。今天我把这俩数字贴在最甜的瓜上，就是想告诉你们：标签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瓜甜不甜，咬一口就知道；人变没变，给点时间就知道。」
说完，我切一块塞 HR 嘴里。全场安静三秒，HR 竖起大拇指：「甜。」
老李带头鼓掌，阿坤脸绿得跟菠菜一个色。
答辩结束，HR 递给我正式工牌，编号仍是 19。我低头一看，工牌背面多了一行小字：
「愿你卖的每一个 19 号，都是新的自己。」
走出店门，天已经黑了。我把工牌别在胸口，白炽灯打在塑料牌上，「19」亮得像小灯泡。我掏出马克笔，在标签枪上又添一行：
「19 号，明天继续开挂。」
机会这玩意儿，老天爷塞给你，接不接得住全看自己。现在，我接住了。下一关，轮到那些想看我翻车的人接招了。
第三章「19」像道符，贴在皮肤上就揭不掉
1
凌晨三点，冷库后面的灯泡滋啦滋啦闪，像牢里那盏永远修不好的老灯。我蹲在纸箱堆里，牙齿打颤，一半是冷的，一半是怕的。
手机电筒的光圈里，那块「19」青得发黑。七年里，它陪我睡大通铺、吃牢饭、挨号长的皮带，如今又跟着我混进灯火通明的超市。我抓起美工刀，刀刃压在皮肤上，冰凉到发麻——只要一刀，连根剜掉，行不行？
可刀尖刚压出白印，我就怂了。疼是一回事，更怕的是：剜掉了，又能长出什么？新肉还是白的，可故事不会消失，别人一问「哎你胳膊怎么少块皮」，我咋答？说被狗咬的？说自残？越描越黑。
我长出一口气，把刀扔回工具箱，哐啷一声，像给自己判了个缓刑：既然甩不掉，那就顶着它干。
2
早上六点换工装，我特意挑了件黑色长袖，袖口用别针别得死紧。进卖场前，对着镜子练了三遍笑：嘴角上扬十五度，眼睛别飘，显得真诚。
可镜子会骗人，谣言不会。
「听说了吗？19 号柜台的，以前偷过东西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