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里，带着一丝恐惧，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好奇。
是小翠。
我见过她几次，是隔壁家的女孩。
她每次看到我，都会远远地站着，不敢靠近，但眼神里总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王大-壮的动作一顿，他不耐烦地回头吼道：“借什么借！滚！”
小翠被吓得一哆嗦，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，转身就跑了。
但这短暂的打断，给了我宝贵的机会。
我趁着王大-壮分神的瞬间，猛地向后一滚，翻到了炕边，手闪电般地伸进枕头底下。
我握住了那冰冷的剪刀。
王大-壮回过神，看到我的动作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狞笑起来。
“怎么？还想跟老子动刀子？”
他似乎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，再次朝我扑来。
我举起剪刀，锋利的尖端对准了他。
“你别过来！”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“你再过来，我就杀了你！”
“杀我？就凭你？”王大-壮的脸上满是嘲讽。
他一步步逼近，巨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“我告诉你，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！你是我买来的，你的命就是我的！”
他的手，朝我抓了过来。
就在那一瞬间，我闭上眼睛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将手中的剪刀狠狠刺了出去！
“噗嗤——”
一声闷响。
紧接着，是王大-壮杀猪般的惨叫。
“啊——！”
我睁开眼。
剪刀的一端，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大腿。
鲜血，瞬间染红了他灰色的裤子。
他捂着腿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，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扭曲。
“你……你个疯婆子！你敢捅我！”
王老太听到惨叫声，从外面冲了进来。
当她看到满腿是血的儿子和握着剪刀的我时，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随即，她爆发出了一声更尖利的叫喊。
“杀人啦！买来的媳妇要杀人啦！”
她的喊声，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池塘，瞬间在死寂的村子里激起了波澜。
很快，院子里就围满了人。
男男女女，老老少少。
他们探头探脑地往里看，脸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麻木和兴奋。
“就是那个城里来的？”
“啧啧，看着文文静静的，没想到这么泼辣。”
“花了三万块呢，这下亏大了。”
他们的议论声，像一把把钝刀，一下下割在我的心上。
没有一个人关心我为什么会捅人。
没有一个人质问王大壮对我做了什么。
在他们眼里，我只是一个商品。
一件出了故障的，不听话的商品。
王老太坐在地上，拍着大腿，哭天抢地。
“天杀的啊！我们老王家造了什么孽啊！花光了积蓄买个媳-妇，是想传宗接代的，不是买个祖宗，更不是买个刽子手啊！”
她的哭喊，成功地煽动了所有人的情绪。
一个看起来像是村长的老人走了进来，他看了一眼王大壮的伤口，又看了看我，皱着眉头。
“大壮家的，先把人送去卫生所。”
然后，他转向我，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你这个女人，怎么这么歹毒！大壮好心好意收留你，你竟然恩将仇报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