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,不能再软弱了。
我闭上眼睛,开始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我错在哪里?
我错在太急于求成。
我错在低估了他们的愚昧和残忍。
我错在,还对他们抱有一丝“人性”的幻想。
从现在开始,不会了。
我要蛰伏,要等待。
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等待下一次,一击致命的机会。
05
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连猪狗都不如。
我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,活动范围仅限于土炕和旁边的尿桶。
吃喝拉撒,全都在这个不足十平米的昏暗房间里。
王老太每天只在饭点的时候开一次门,像喂猪一样,把一碗冷掉的、馊掉的饭菜从门缝里塞进来,然后立刻锁上门。
她会隔着门板,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。
“你个不下蛋的扫把星!害得我儿子腿都瘸了!”
“就该让你烂死在里面!”
王大壮的腿伤似乎挺严重,我能听到他在隔壁房间里不停地呻-吟,王老太请了村里的“赤脚医生”来看,屋子里整天弥漫着一股草药和脓血混合的怪味。
他没有再进来过。
或许是腿伤让他行动不便,又或许是那天我决绝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。
我被彻底孤立了。
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囚笼里,时间失去了意义。
我不知道白天黑夜,只能通过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变化来大致判断。
我开始发烧。
浑身滚烫,意识昏沉。
在半梦半醒之间,我想起了我的父母,想起了我的未婚夫,周明。
明天,本该是我的婚礼。
我会穿着洁白的婚纱,挽着周明的手,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下,走进婚姻的殿堂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被囚禁在肮脏恶臭的地狱里,像一条狗一样苟延残喘。
周明,他发现我失踪了吗?
他会报警吗?
他会来找我吗?
父母呢?他们养育了我二十八年,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,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。
发现我失踪,他们该有多着急?
一想到他们,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我不能死在这里。
我一定要回去。
这个念头,像一剂强心针,支撑着我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的烧渐渐退了。
我活了下来。
靠着那股强大的求生欲,我硬生生地扛了过来。
身体虽然虚弱,但我的头脑,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我开始利用这死寂般的时间,思考我的下一步计划。
硬闯,已经证明是行不通的。
我需要一个帮手。
一个能帮我传递消息,或者提供帮助的人。
我的脑海中,浮现出小翠那张怯懦又带着一丝好奇的脸。
她是这个村子里,唯一一个可能对我抱有同情心的人。
可是,我该怎么联系上她?
我被锁在这里,根本见不到任何人。
机会,在我以为最不可能的时候,悄然而至。
那天下午,我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,门锁突然响了。
我警惕地睁开眼。
门被推开一条缝,一个小小的身影,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。
是小翠。
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,看到我,吓得往后缩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你别怕。”她小声说,“王奶奶让我给你送饭,她说……她说你要是再不吃东西,死了不好跟村里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