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看我，而是径直走向最后一个活口——那个射中我大腿的弓箭手。
「本座的人，」殷九霄轻声说，「也是你能动的？」
那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，就化成了一滩血水。
我再也撑不住，眼前一黑栽倒在地。
昏迷前，感觉有人把我捞了起来，耳边似乎有人说了句什么，但听不清了。
黑暗中又是无数记忆碎片闪过。
林清羽在密室里吐血，天命盘裂开一道缝；楚临渊的剑刺穿我的丹田；殷九霄站在血泊中，眼神复杂...
「我不想死...」我在梦中呢喃。
这个结局太憋屈了，我还没看到楚临渊后悔的样子，还没撕下林清羽的假面具。
下巴突然被人捏住，一阵刺痛让我清醒了几分。
我勉强睁开眼，看到殷九霄近在咫尺的脸。
「本座准你死了？」他冷声道。
我这才发现躺在了一张玄冰床上，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。
手腕上的黑纹已经蔓延到了锁骨，像一张蛛网把我包裹起来。
殷九霄的手指按在我的心口，那里有一道新出现的黑纹。
「你的命格在变异，」他说，「能破解我的天煞孤星。」
我虚弱地笑了笑：「所以...不杀我了？」
「暂时。」他松开手，「你活着对我更有用。」
我闭上眼。
有用就好，至少比当个祭品强。
昏迷再次袭来前，我听到殷九霄在吩咐手下：
「准备血池。她若死了，你们陪葬。」
5
醒来时，我泡在血池里。
浓稠的液体泛着铁锈味，却意外地不让人恶心。
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，那些蔓延的黑纹变成了暗红色，像血管一样在皮肤下若隐若现。
「醒了？」
殷九霄的声音从池边传来。
他坐在一张骨椅上，手里把玩着一块血色玉佩。
我这才注意到，池子周围刻满了诡异的符文，正随着我的呼吸忽明忽暗。
「这是什么地方？」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
「养魂池。」他漫不经心地说，「用九百九十九个修士的精血炼成，便宜你了。」
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。
九百九十九条人命？这疯子到底杀了多少人？
像是看穿我的想法，殷九霄冷笑：「放心，都是该死之人。」
他顿了顿，「就像你那个仙尊师兄。」
我没接话。
楚临渊确实该死，但这话从殷九霄嘴里说出来，莫名有些讽刺。
「你的命格很特别。」他突然转移话题，「异世之魂，不受此界天道约束。」
我心头一跳。
异世之魂？这是什么意思？
似乎看出我的疑惑，殷九霄指了指我锁骨上的纹路：「天煞孤星遇异魂，如冰遇火。」
他站起身，走到池边蹲下，「你身上的煞气，在消解我的诅咒。」
我这才注意到，他手腕上的黑纹确实淡了些。
所以这就是他救我的原因？一个活体解药？
「交易。」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头，「你帮我化解诅咒，我保你不死。」
我盯着他的眼睛。
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温度，却也没有杀意。
比起楚临渊虚伪的温柔，这种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反而让我安心。
「成交。」我说，「但我有个条件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