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慌忙合上仓库门：“顾先生不懂，陆先生喜欢素雅的风格。” 她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，那幅画里藏着她不敢言说的委屈，被陌生人看穿时，竟比被陆沉舟忽视还要难堪。
“陆沉舟喜欢，还是林薇喜欢？” 顾言之挑眉，递来一张名片，“真正的艺术家不需要模仿任何人。” 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她的手背，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。
那张烫金名片被苏晚压在梳妆台的玻璃下，旁边是陆沉舟和林薇的合影。直到结婚纪念日这天，她才被玻璃的反光晃醒，看清了名片上的字 ——“顾言之 独立策展人”。
三
林薇回国那天，陆沉舟亲自去了机场。苏晚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，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楼下，看着陆沉舟绅士地为副驾驶开门，看着那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笑靥如花地扑进他怀里。林薇的风衣是去年的限量款，苏晚在时尚杂志上见过，当时还想着自己穿会不会也好看，此刻却觉得那颜色刺眼极了。
她忽然想起昨天整理客房时，在衣柜深处翻到的旧相册。封面是磨旧的棕色皮质，烫金的 “纪念” 二字已经斑驳。里面全是陆沉舟和林薇的合影，他们在剑桥的樱花树下拥吻，花瓣落在林薇的发间，陆沉舟低头为她拂去；在纽约的街头牵手，背景是绚烂的霓虹，陆沉舟看着林薇的眼神像盛满了星光；在陆家老宅的花园里野餐，林薇穿着白色连衣裙，陆沉舟正在为她系鞋带。每一张里的陆沉舟都笑得舒展 —— 那是苏晚从未见过的模样。
“苏小姐，林小姐想喝手冲咖啡。” 佣人来传话时，苏晚正在给新买的向日葵换水。花瓶是她昨天特意买的，因为林薇喜欢向日葵，而陆沉舟说过 “家里该添点生气”。
她磨咖啡豆的手顿了顿：“告诉她，我不是家里的佣人。” 咖啡豆研磨机发出刺耳的声响，把她的声音淹没在其中。
十分钟后，林薇踩着高跟鞋走进厨房，香奈儿套装纤尘不染，手里拎着的爱马仕包是限量款，苏晚在陆沉舟的衣帽间见过同款，标签都没拆。她倚着门框，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晚：“听说你是沉舟结婚三年的妻子？真没想到，他会和一个…… 这么普通的人在一起。”
苏晚将磨好的咖啡粉倒进滤杯：“林小姐刚回国，可能不清楚，我是陆太太。” 她特意加重了 “陆太太” 三个字，指尖却在微微发颤。
“陆太太？” 林薇轻笑出声，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台面上，“你知道沉舟钱包里一直放着谁的照片吗？” 照片用透明塑封袋仔细地包着，边角都没有磨损。
照片上是十七岁的林薇，扎着高马尾，站在少年陆沉舟身边，笑得明媚张扬。背景是他们的高中校园，香樟树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，青涩又美好。苏晚认得那个地方，陆沉舟带她去过一次，指着那棵香樟树说：“我和薇薇以前经常在这里背书。”
“他说过，等我回来就娶我。” 林薇收回照片，指尖划过咖啡机的按钮，“你不过是他寂寞时的替代品，现在正主回来了，你该识趣点。” 她的指甲涂着裸粉色的指甲油，和苏晚现在涂的颜色一模一样 —— 这是她上个月在陆沉舟的暗示下换的颜色，他说 “这个颜色低调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