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门突然被撞开。一个穿廉价西装的男人举着摄像机冲进来,镜头毒蛇般咬住我的脸。“杨小姐!George Plassaras的女儿在法院门口绝食第四天了!”他嘶吼着,“她说你撞碎的不只是她父亲的骨盆,还有法律这杆秤!”
保镖拧住他胳膊时,摄像机摔在地上,屏幕仍倔强地亮着——一张布满钢钉的脊椎X光片,像一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骷髅。
父亲的“惩罚”来得比法院传票更快。次日下午,两辆黑色奔驰S600堵死了公寓入口。穿阿玛尼定制西装的男人递给我一份文件,封口火漆印着盘古城的家徽。
“老爷说,您该回家了。”他嘴角的弧度像用尺子量过,“在玛丽乔亚,碾死蚂蚁不需要您亲自抬脚。”
文件袋里只有一张照片。十二岁的我穿着白纱裙,站在圣地的神之谷边缘,脚下是云海般翻腾的奴隶拍卖场。父亲用红笔在照片背面写了一行字:“神看凡人,如同尘埃。”
我攥着照片的手指关节发白。落地窗外,George女儿的抗议牌在悉尼细雨中模糊成一片色块。她举着的X光片被放大到一人高,钢钉在阴天里泛着冷光。某个瞬间,那些钉子仿佛扎进了我的眼底。
“告诉父亲,”我把照片撕成两半,雪白纸屑从指缝漏下,“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。”
男人镜片后的眼睛终于掠过一丝波澜:“比如?”
我踩过满地纸屑,拨通了那个尘封三年的号码。“多弗?”电话虫接通时,我听见自己声音里淬着冰,“帮我约个人……对,就是那个被政府列入‘合法海贼’名单的军火贩子。”
罗斯伍德法院的台阶被雨水洗得发亮。闪光灯暴雨般砸过来时,我摘掉了Dior墨镜。无数镜头立刻对准我身后——堂吉诃德·多弗朗明哥披着粉色羽毛大衣,咧开的嘴角像道刀疤。他身旁站着个穿条纹西装的男人,蛤蟆镜遮了半张脸,手里拎着金属保险箱。
“女士们先生们!”明哥的声线通过电话虫放大器响彻广场,“请允许我介绍,这位是文斯莫克家族的科技顾问!”
穿条纹西装的男人鞠了一躬。他脚边的金属箱自动展开,组合成一张悬浮担架。担架上躺着的人盖着白布,只露出一张枯槁的脸——正是George Plassaras。
人群死寂了一秒。紧接着,他女儿手里的抗议牌哐当砸在地上。
“令尊将成为首个接受‘血统因子神经重塑术’的人类。”我走向呆立的女孩,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,“文斯莫克家族的技术,能让他重新站起来。”
明哥突然按住我的肩膀,羽毛大衣蹭过耳廓。“手术费够买十艘军舰。”他压低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,“您父亲问,用这钱擦鞋的泥,值得吗?”
我甩开他的手,把一张芯片卡塞进女孩颤抖的掌心。“密码是他被撞断肋骨的日期。”我望向她蓄满泪的眼睛,那里映着法院冰冷的石柱,也映着父亲照片上盘古城的尖顶。
“告诉所有等着看戏的人——”我的声音通过话筒炸开,混着雨声砸进每一台摄像机,“杨家的钱,可以碾碎骨头,也能把碎片拼回人形!”
父亲的反应快得像海军的屠魔令。第二天清晨,公寓门被重型机械锤砸开。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瓦砾中,袖口金线绣的盘古城徽章在朝阳下淌血似的。